陈青阳所乘渡舟的雅间内,张贺年的随从问道,“大人,刚才下官在甲板上看到一白发年轻人,与传闻中武侯世子……”
话没说完,张贺年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他端起茶杯悠悠道,“什么武侯世子,我没看到,小孙,做人做官都要睁一只闭一只眼,自己只是一粒沙子就不要眼里揉不下沙子了。”
那随从也是机灵,接着说道,“大人英明,我估计呀,最近的江湖上会出现不少游侠儿模仿武侯世子的白发,渡舟上龙蛇混杂,咱碰上一两个也是正常。”
张贺年喝了口茶,笑着说道,“对喽,眼睛虽然长在自己脸上,但看得见谁看不见谁还是要相信时世。”
……
陈青阳听到情厄的回答有些不知所措,他问道,“如果我明天就死了,而你的父亲还逍遥地活着,你怎么办?”
情厄想都没想,平静道“我生下来就是一只忘忧狐,死去当然还是忘忧狐。”
陈青阳摸了摸情厄的头,笑着说道,“我会努力活下去的,你也不要对生命不抱希望,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
情厄没有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往后的很多年,陈青阳都会时常想到这一天,情厄说出自己忘忧狐伴侣身份的这一天,只有这一天,情厄笑了,似乎对陈青阳这个伴侣很是喜欢,往后的很多年里,情厄再没笑过。
正说着话,渡舟内响起了夹杂先天境巅峰雄浑真气的传音,船要开了。
先是剧烈的晃动,似乎渡舟挣脱地面的束缚要费很大的力气,然后慢慢地升高,等到深埋云层中了,猛地加速,未央城开往辽西郡城的渡舟正式开拔。
刚好快到傍晚,新鲜劲还没过的陈青阳拉着情厄一起出去,想看看有没有晚霞可以欣赏一番。到甲板上的时候,蒲团坐席的客人相比刚才又多了不少,陈青阳径直朝折痕的位置走了过去。
倒是折痕先发现的陈青阳,看着向自己不断摆手的折痕,陈青阳笑着走了过去。
“怎么,跟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亲热完了?咱们的世子殿下也不是很行啊。”折痕打趣道,陈青阳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认输过,直接一针见血,“那也比某人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儿强啊,小情人,你说是吧。”说这,陈青阳还挑了挑情厄的下巴,折痕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捶胸顿足道,“哼,神气啥,我告诉你,与我青梅竹马的婵娟姑娘也不比你这哑巴姑娘差,等我当上了承天司长,我就娶她,但时候你可得随上一份礼钱,谁让你在我面前炫耀呢。”
陈青阳笑呵呵道,“那就祝折兄,哦不,折大人早日如愿喽。”
折痕笑呵呵道,“好说,好说。”
陈青阳在这边和折痕正胡吹着,几名富家子弟也从包房区走了过来,为首那人若不是脂粉气稍重了些也算是个翩翩公子,几人走到甲板上后便四处乱瞄,他们在寻找今晚的猎物,此时云淡风轻,良辰好景,正适合谈弄风月。
情厄没有戴面纱,身旁又只有折痕和陈青阳两个年轻人,林飞羽暗自一喜,心想今天运气好,有张叔亲自坐镇的渡舟上遇见了一个极品,今天一定要吃了她。
身旁的跟班看着自家少爷眼睛钉死在了那个俏丽姑娘的身上,低声提醒道,“少爷,张大人在船上,万一……”
林飞羽皱了皱眉,“我连一个小娘们和两个泼皮无赖都搞不定吗?张叔那边你放心,我可是林家唯一的子嗣,张叔与我爹是至交,他不帮我帮谁。”
跟班叹了口气没有作声,林飞羽径直朝情厄走了过去。
“见过姑娘,在下辽西郡林家飞羽,敢问姑娘芳名?”林飞羽装作没有看见陈青阳与折痕二人,微笑着对情厄作了一揖。
情厄躲到陈青阳的身后,抱着陈青阳的胳膊嘀咕道,“这个人长得好恶心啊。”
折痕刚想为新认识的朋友两肋插刀,听到情厄这肺腑之言,哈哈大笑道,“世子殿下,你这小情人倒是有趣。”
陈青阳握住情厄的手,笑着说,“我和小情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今天第一次见了纨绔子弟倒是有些失态了。”
林飞羽脸色铁青,此次跟随张叔入京拜会各位族老,本想着借此机会去那名传天下的烟花三月风流一把,结果自己带的钱连人家姑娘的胸脯都不能摸一下,这要是在辽西,自己带上两个先天境的恶奴,当街强抢又有何妨,想着到了渡舟上物色一个小美女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没想到遇到的不是桃花而是羞辱,这搁谁谁也受不了。
林飞羽怒道,“小贱人,你敢骂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