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啊,真是奇耻大辱!”
每当想起这段历史,朱慈烺的胸口就一阵郁闷,甚至比“土木堡之变”还感到屈辱,那毕竟是发生在两百年前的事情,可“戌寅之变”就发生在现在……
发生在自己九岁的这一年,发生在便宜老爹朱由检的任上,发生在自己做太子的时期。
“我朱慈烺现在既然身负监国之责,就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绝不能让大明的子民重蹈覆辙!”
朱慈烺缓缓睁开眼睛,朗声道:“诸葛侍郎和戚将军的提议非常好,我们现在不仅面对的是李自成的闯军,还有随时趁火打劫的清寇,所以我们依旧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兵部尚书何在?”
王家彦急忙抱着笏板出列:“臣兵部尚书王家彦在。”
“着兵部修书告知蓟辽总督吴三桂,命他即刻率领本部人马星夜返回山海关驻防,提防清寇来犯。另外还要在山海关至松亭关的数百里长城上加派人手巡逻,发现清军踪影,立刻点燃烽火示警,严防清军毁墙进关。”
“臣遵旨!”王家彦领命退回班列。
朱慈烺的目光又落在礼部尚书倪元璐身上:“倪阁老,目前城里的瘟疫是什么情况?”
倪元璐出列道:“启奏太子殿下,关押在天坛的闯军先后累计出现了四百多名感染鼠疫的患者,已经与大部队隔离看管,由太医院的人每日检查供给草药。”
“可有死亡病例?”朱慈烺肃容问道。
倪元璐道:“累计死亡三十八人,已经全部按照张景岳的要求拉到城外焚烧掩埋。”
“四百多名感染者死亡三十八人,接近百分之十的死亡率,这鼠疫病死率真是吓人,礼部还需要加强防控力度。”
朱慈烺对这个消息喜忧参半,忧的是鼠疫凶猛,若是控制不好,出现像后世传言说的那样北京城十室九空,死者相枕,人鬼错杂,日暮人不敢行的情景也不是危言耸听。
喜的是李自成的闯军途经重灾区山西,瘟疫感染严重,按照十分之一的病死率计算,这场瘟疫过后也会死个三五万人,定然会极大削弱闯军的实力。
朱慈烺又问蔡瑁:“看押俘虏的我军有多少人感染了鼠疫?”
“回殿下的话,我军有十三人出现感染症状,但经过太医院的治疗基本都已经康复,无人死亡。”蔡瑁出列禀报。
朱慈烺目光落在王国兴和司马严的身上,问道:“那么你们内外城的守军可出现感染鼠疫的病例?
王国兴道:“外城守军中累计出现十七个病例,已经全部交由礼部隔离治疗。”
司马严有些惭愧,迟疑了片刻道:“守卫内城的军中共有病例……一百三十八人,死亡七人。”
同一个环境,同一座城池,同样的职责,内外城的患病比例竟然差了将近十倍,朱慈烺不用问就知道原因所在。
朱慈烺冷哼一声责问道:“司马严,肯定是你没有严格约束麾下的将士戴口罩防疫,才导致内城守军染病比例十倍于外城。”
司马严额头见汗:“臣失察,臣愿领罪!”
朱慈烺缓缓起身走下銮台,对满朝文武道:“诸位爱卿莫要小瞧这简单的口罩,通过事实证明,佩戴口罩能够有效阻隔瘟疫传播,减少染病几率,现在的内城守军和外城守军就是最好的实验。”
“臣回去一定严加约束三军,要求所有将士必须佩戴口罩防疫。”司马严捧着笏板长揖到地,心情沉重的请罪。
朱慈烺高声道:“你自己都带头不带口罩,不能以身作则,如何要求麾下将士?本宫再三告诫你佩戴口罩,你都置若罔闻,以至于瘟疫在内城守军中扩散开来,即日起扣罚三个月俸禄,以观后效。”
“臣甘愿受罚!”
司马严跪地谢恩,“臣回去之后定当吸取教训,严格约束三军将士佩戴口罩防止瘟疫传染。”
朱慈烺的目光又落在倪元璐身上,沉声问道:“民间的疫情如何?”
倪元璐禀报道:“回殿下的话,目前京城内已经出现瘟疫症状的患者累计出现六百四十三人,已经全部按照你的要求送到方舱医院进行隔离治疗。”
“可有死亡病例?”朱慈烺追问。
倪元璐道:“累计死亡三十一人,尚有重症二十六人在接受太医的治疗。”
朱慈烺转身走上銮台,提高嗓门道:“这场瘟疫非常凶猛,决不可大意,自即日起对北京全城执行封控方案,全城百姓居家隔离十日,期间非重要事情不得出门。由顺天府下辖的各级衙门派遣差役上街巡逻,无视封控法令擅自上街者一律投入大牢。”
“臣等谨遵太子殿下圣谕!”
满朝文武在侯恂、倪元璐的带领下一齐作揖领命,声震大殿,早朝就此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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