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你说皇后锁住了门?”
刘公公跪在地上回话,“是,奴才前脚出去皇后娘娘就把春禧殿的门关住了,想来现如今春禧殿外头等着拜见的人都要把门拍烂了,皇后娘娘是一个也不见。”
明铎着一身黑裳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的望着春禧殿的方向,“你去把春禧殿外头的人全都赶回去,别找了皇后清宁,再把朕备下的聘礼用红木抬过去,定要绕的远些让满宫的人都看见了。再安排月禧到时候朕与皇后大婚时策划打理细碎,再给皇后恭恭敬敬的敬一杯酒,这期间若是出了半分岔子,朕都算到她马尔泰氏头上。”
刘公公吓个不轻,赵前些日子的局势来看,这宫中最得意的还属月禧贵妃和湘妃冰妃,可如今只是春禧殿那位昏了一遭就变了天,果然不敢轻易揣测圣意,如今春禧殿的娘娘成了皇后自己可要下点功夫了。
“皇上,公良府上的二小姐什么时候进宫呢?奴才好安排着。”
明铎捻着手里的佛珠,随口说:“公良氏跟朕说他家二小姐是无比聪慧机灵的,雄韬伟略聪明才干诗书礼仪女工刺绣医术天文没有一个落下,我真是这样的人进了宫,朕倒怕她想要逼近后位,所以留了马尔泰氏,她倒是个耐性好的,从颐澜身旁一直跟到现在才算抬起了头,可她不该目中无人,春禧殿的人这满宫里谁也动不得。”
明铎撇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刘公公,“马尔泰氏依着你一路上来,她不傻也不蠢,以后要是不想过从前的日子就老实的听你的话,咱们相安无事。”
地上刘公公跪的心惊胆战瑟瑟发抖,从前也是巧合结识了如今的月禧贵妃,也是志趣相投互相帮持,一个成了御前大太监一个成了得宠贵妃。可没想到,这些暗地里的勾当全让皇上知道了,刘公公正满头大汗一滴一滴的往养心殿的地板上砸,明铎笑着说:“快去吧,若是春禧殿的门坏了,你的头也就不在了。”
刘公公吓得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湘嫔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看着明铎说:“皇上到底还是心疼皇后娘娘的,不过听说姐姐是见过公良氏的?”
“是玉沁婚礼时见过。”
明铎看湘妃笑,“不是让你去春禧殿瞧过她了,怎么不再去了?”
湘妃苦笑摇头,“我若再去,姐姐怕是要打我了,她不愿听的事情我偏要讲给她听,不是等着被打吗?”
过几日帝后大婚极尽奢华,马尔泰氏不敢有半分怠慢,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好容易到了如今的地位却又要重操旧业干起操劳看别人眼色行事的活。
虽说皇后亲选中宫所在可静语仍旧要住在春禧殿,从春禧殿到养心殿铺了厚厚的红毯,一路上的礼官无数,人们都笑着每个人都开心极了,铃儿药柔引着的静语凤冠霞帔明眸皓齿,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刚入宫时的模样,一身衣裳是京城最好的八十八位师傅熬了三个月才做成的,分量十足,上面缀的珠玉若是放在脸盆里可抵慢慢一盆了,穿着蜀锦鞋,如此这般静语走每一步都十分费力,行册封礼,大婚礼仪繁琐至极到夜里时终于撑不住了。
“药柔,我乏了,跟皇上说我先睡去了。”
罢了静语就直接躺在了养心殿的红床上睡去了,一身的装束也懒得卸下,铃儿只好在一旁仔细着取下一些大物件也好让静语睡得舒服些。
“皇上,娘娘疲惫乏力方才险些跌倒,如今已经歇息下了。”
明铎正忙着大婚的礼节,听药柔来报,刚还喜笑颜开转眼就紧皱眉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那皇后可进了晚膳?身子还好?”
药柔点头,“只是乏了,这一天都没有歇过,娘娘累的不轻。”
明铎扔下众人去起身就去养心殿了,一路急匆匆的谁也顾不上。
到了养心殿眼见了静语迷迷糊糊的喝下一碗粥才放心,外头紫禁城的烟花响了一夜,养心殿的红烛也摇曳,红床上的红帐子艳的扎眼,静语一夜也没睡好,明铎偏要来挤,二人都睡得腰酸背痛不舒服极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来。
“皇上醒的早,怎么不先去用膳?”
“等你起来一同才好。”
“皇上原不用如此,再多都无益臣妾想回春禧殿了,皇上慢用。”
罢了静语抬脚就出了养心殿,明铎肚子用早膳。
一个月之后,公良府公良淡入宫,刚进宫就封了静嫔,赐居新修的钟粹宫,奢华至极,公良家的女儿肯进宫就算给爱新觉罗面子了,如何能不给最好的。
春禧殿
“娘娘,钟粹宫静嫔来请安了,就在外头侯着。”
静语正坐着绣花,轻叹一口气说:“不是说了都拦着,我谁也不想见。”
“静嫔新进宫按规矩是要拜见皇后娘娘的,而且刚刚静嫔说娘娘会想见的。”
“那便让她进来吧,这么些年她也长大了,也算老朋友叙旧。”
静语搁下绣花绷子亲自起身倒茶对着进来的公良淡说:“来,喝茶。”
公良淡穿着一身儿的素锦只略施粉黛,全然看不出是公良府里的人。
静语坐下看她说:“看吧,我说你总得进宫。”
公良淡轻笑,一屁股坐在静语旁边说:“你说的不错,可我当年说的还作数。”
“司空景又不敢跟皇上抢女人,这天下谁也拗不过政治江山,要你进宫可不是为别的,在外头你只能是为妻为母,而在这儿天地就不一样了,后宫需要你来制衡,前朝稳定也有你一份。”
公良淡转头看着静语,上下打量她说:“如今你看着大不如从前在府中见我的时候了,怎么憔悴这么许多,果然是这宫里是操磨人的,怕是过几年我也能成这样。”
摇着头笑。
静语轻啜一口茶,缓缓说:“在这宫里不想变老变憔悴,不动心便可,别信。”
公良淡饶有趣味的看着静语笑,“怎么,当日里我哥哥嫂嫂成婚时你和他还如胶似漆呢,莫不是如今日子久了感情淡了?可不能呀,那日你们和我说话去晚了,他可是连皇上的面子也不顾让留了菜,一晚上眼睛都没离开过你,情深至此不该轻易这样啊。”
静语的心情顿时如山雨欲来,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两句话,“旁观不知其中意,你去吧,我想歇着了。”
公良淡撇嘴行礼就走了。
众人都这样说,从前多好多好,可不是局中人怎么知道其中的伤和苦?想到这里又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许多人又浮现在了脑子里,静语摇摇头睁开眼苦笑,不能如此否则又要浑浑噩噩的醉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