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雨中的泥泞道路上。
途径灾民营帐，入眼的是麻木的蹲坐在那里看着如织与幕的灾民。
滔滔雨幕，哗哗流水，无边的泥泞，无助的灾民。
褚良旭在一个破陋的帐篷前停留下来，看着目中无神的灾民遥望着落雨如织的天幕，好奇的轻声询问：
“看什么？”
一老人平静的笑着说：“看看老天爷啥时候把我们都带走。”
褚良旭心痛的流下眼泪，老人平静的说：“大人，没啥难过的。到了这个岁数了，就是一天天的等死。活一天赚一天。”
褚良旭泣不成声：“老哥······是我们无能······”
老人摆手，坦然看像雨幕深处的天空，片刻之后，若有所指的说：
“大人已经尽心尽力了。我们一方有难，人家八方来援。这份心，这份力理当让我们的后代感激不尽。生老病死乃是我们人族的常情。不该有，也不能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期盼。
活着对得起头上的青天，脚下的厚土。身后的儿孙。这样就算是死也是含笑九泉。天灾吗，就是老天爷病了，累了，照顾不了大家了。时间过了，就好了。
大人，天无绝人之路。绝人之路的都是人。”
褚良旭默默地听完他的话，心里渐渐地明亮起来：
是啊，绝人之路的都是人。
想了想那个流传在灾民营寨的传说。不禁后怕，冲着老人躬身一礼：“老哥哥，受教了。”
老不再说什么，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雨幕。
褚良旭深深地看一眼老人，迈步走在雨幕里，任由雨水浇灌着······
“爷爷，褚大人走了。”
老人身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端着一碗窝窝头走来，将窝窝送到老人手边，老人拿了一个窝窝，咬一口，边嚼边答：
“嗯，走了。”
少年蹲在老人身边，一手抱着碗，一手拿着窝窝啃着：
“找他去了。”
“是啊，找他去了。”
“爷爷，他们的目的是对付队长大人。你就不管管？”
少年心里有怨，说话的语气不是温软，
“明知道他们要对咱们的队长动手，你还无动于衷。真是的，队长怎么就放心的把这么大任务交给你？”
老人吃了一个窝窝之后伸手又拿了一个，笑呵呵的说道：
“这是秘密。”
少年心里失落极了：“真不担心？”
老人笑道：“老了，老了，等死的年纪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爷爷，这话你都说了几万年了。现在还活着呢！”
少年不满地说，
“你这是看别人等死！见死不救，算什么世外高人！我看不起你！”
“嗯，说得对。”
老人不屑的说，
“等你见到队长是好好告我一状。”
少年怔了怔，片刻，惊讶的看着老人：
“真来呀，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吃给我。别糟践东西。”
老人把少年手里的那碗窝窝又拿走一个，
“羊入虎口？嗯，就是不知道谁是羊谁是虎。”
*
河东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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