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在宿营地转了一周。直到看着北山别苑的火势渐渐弱了下来,他才迈着方步,向着白正宇的露天营帐走去。
简易桌案上的灯火依旧。
灯光下,玉龙公子以肘抵着桌子,一手托腮,嘴角含笑,痴痴的望着灯光。这副模样恰是怀春的少年邂逅心仪女子的情景。
唉,这世间又多一个求而不得之人。
木子轻轻叹息着。脚步轻柔,踩着脚下松软的山石,沙沙作响。
白正宇倏尔回神,见到木子面带难色,却一脸坚定地走来,不悦的问道:“木子将军,执意送我即刻拔营起寨?”
木子酝酿好情绪,又怕自己一个堂堂戍边将军哭不出来,把提前准备好的催泪粉揉进眼睛里,顿时,眼泪哗哗的的流。
接着将提前编撰的谎言说出了,“公子,不是小将非要撵你走啊!实在是,实在是雾通镇的治安太乱了。就在刚刚,北山别苑遭了贼人袭击。损失点钱财到不算啥。”
“更可恨的是,那贼人······为了掩盖其罪行······一把火······现在,他们恐怕也在铺天盖地,坐在山坡山数数星星。”
“公子,都是末将无能。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末将如何向天帅交代?”
木子将军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暗自腹诽:
这都是谁想出来的损主意?
我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自己少主面前哭的跟个大姑娘似的?将来·····有将来吗?
偷瞄一眼面无表情的玉龙公子,默默的拿出棉布手帕,将眼泪擦擦。
不擦还好,越擦哭得越厉害。
离此不远的许莫,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粉包,吧嗒丢在地上,狡黠的一笑,继续枕着小树入睡。
明是非用脚尖勾过来,捡起来,打开,放在鼻子前闻一闻,咧咧嘴,想笑没有笑出声,低声说:“许帅,这药粉如此低劣。不应该是你的吧。闻气味,知其性,催泪用的。”
“聪明人的寿命短,不是没有原因的。”
许莫慵懒的声音传来,字里行间满满的威胁,“阁下是想英年早逝,还是愿意为国捐躯?”
“在下想着如何福与天齐,荣登令城星辰榜。”
明是非不卑不亢,将许莫的威胁忽略掉,眼眸里精光四射,意气风发的侃侃而谈,
“从上古混元,到如今天宇纪年。这令城城主一直是女主当政。作为有志男儿,我很不服气。”
“哦。说来听听。何来不服?”
许莫眼里满是戏虐,眼睛微眯着,默默的为这个傻孩子在心里点根白蜡烛:
傻孩子,令城城主可不是谁都可以坐的。尤其是你这四六不懂的傻孩子。
真到那一天,唉,被人家坑死了都以为是捡了无上荣耀。
令城城主,那可是九凌关的主将之一。就凭你这鄙视女子的心胸,将来的某一天,一定被人家收拾的很惨。
“首先声明,许帅我是很服气的。你的言论,与我无关。”
许莫想到了展潇潇那个老妖婆耳朵贼灵,若她一个高兴,偷偷的将这片宿营地监控起来。闲来无事,回看影像时发现了这一段,一定会想办法为她自己讨个公道的。
唉,为了不做那被殃及的池鱼,小子,只能牺牲你一个,成全我们大家。
“这也是你们这些少年英雄嘴里的:江湖越老胆越小。许帅是老江湖了,胆子早磨没了。”谁有胆和斩主单挑,那简直是找虐。
明是非玩弄着手里的药粉包,看也不看一眼许莫,平淡无波的回答:“我也是出生在于正年的。比你家小公子大了两千五百多岁。”
“答非所问。转移话题。”
许莫闲着无聊,便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心里明白这小子就是过度一下,嘴上却不依不饶,
“阁下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