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村子里的很顽固,一辈子不与人打交道,总觉得可以自给自足,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井底之蛙,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知。”
唐有缺叹了口气,似乎是替那些人不值得,“我呢,虽说胆小一些,可偏偏对这种在乡里老人看来是歪门邪道的东西极为感兴趣,所以偶尔背着父母偷偷遛进城内,从城里老人空中听过不少有趣的传闻,也有一些说书人在室外摆出台子,专门说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
说道一半,唐有缺突然愣住,眼珠不断在眼眶内滚动不止,似有让他为难的事情无法开口。
慎言当然看出对方有所隐瞒,倒并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
唐有缺思考了许久,想来是已然看透,或者心中对慎言无任何戒备,他微微歪过脑袋,看了看周围是否有人偷听,直到确定安全后,这才附耳轻声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我十岁出头那年,我跟往常一样偷偷溜到城中听人讲故事,傍晚,就在我行至村子与黄庭城中央的那片丛林小路时,碰到一满身是血的老人。”
唐有缺咽了咽口水,声音在次压低,仿佛如今依旧声临其境,“那老人犹如说书人口中的厉鬼,披头散发,身着白衣。但唯一跟他们所说有出入的地方便是,老人尽管满头尽是灰白的头发,紧抓我的双臂如干枯的树皮,可我仍然记得,他长着一副少年模样,而且极为清秀,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子。”
“当时他抓着我,口中话语太过含糊不清,整个人尤为激动。后来等我冷静下来,回到家中,仔细回想,才知道此人应该是被人追杀。”
慎言点了点头,这种事情着实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奇怪,踏入修行一途之后,此类事情太过常见,杀人越货,灭人满门屡见不鲜。
“就是那人告诉你的关于修行的事宜?”慎言问道。
唐有缺拼命摇头,瞳孔变小,“不是,不是,最后那人死了!”
“死了?”慎言道。
慎言一阵无奈,这家伙说话老只说一半。
“我问你关于如何知晓这些尸体的秘密,你却怎么说起无关紧要的东西。”慎言道。
“就是他告诉我的!”
慎言一阵无语,“你刚还说不是他,他已经死了,现在又说是那人告诉你的,你莫不是戏耍我。”
唐有缺顿时抓耳挠腮,又是朝着周围看了看,这才说道:“那人抓着我说了很多,但当时他处在奄奄一息的状态,说话便有了上句没下句,在加上我太过害怕,也没能听懂太多。”
“大致就跟说书人口口相传的小故事一般,说如今无其他办法,只能让我做他弟子,传承其衣钵。还没等我反抗,那人便上下其手,在我身上动手动脚的,可没过太久,他便没了下文,正当我纳闷怎么还不动手时,那人瞬间将我推开,犹如重获新生,身子站的也直了,就那么看着我。”
“我二人四目相视半盏茶左右,那人才开口说话,不过都是些神神叨叨的话语。说什么他的衣钵配不上我,怎能由他越俎代庖之类的胡话,我见他似乎也没什么恶意,便发声问他此话何意,可那人什么也不说,只顾着发笑。”
“最后呢!”慎言问道。
“最后他笑着笑着就死了,看样子应该很开心。”唐有缺道。
“然后呐!”
“我看他人并不坏,准备替他收个尸,正当我要接近他时,那人的尸体自行消散,最后当着我的面,竟然变成一颗眼珠大小的珠子。你可不知道有多危险,那珠子竟然追着我跑了几里地,许是后来它追腻了,我便看不到其踪影,只是觉着脑后有些疼痛,不过,睡了一夜后就好了,而就从那晚后,我脑海中便多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现在你明白了吧!”
慎言笑了笑,跟着示意对方自己自然知晓。
一切都在不言中。
或许世上人人都是天才,亦或者人人都是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