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人会做局中局,到底是什么人一点也不怕死,到底又是什么人能彻底摆脱虚名浮利。
世家们都以为狂生顾庭筠想做皇帝,毕竟谁不想做啊,万人之上,江川湖海净归所有。
那天蛮子火烧青龙观,生擒金武最好的王爷,满场呼和。炽金王拽着捆着那金武堂堂一等一的王爷绳子就像拽着狗一样来到顾庭筠面前。
小王爷大病未愈,满身病容,平静地看她那站在光下反叛的恩师。
也许是她目光太凉薄,也许是他还有良心。如松如鹤般的人说:“我本不想这么做,是人们逼我这样做。”无数双手在他身后推着他往前走,让他称帝,让他一人之下,这样大家都是功臣,都能分这天下,多诱惑。
她垂下头,看着土地,十分难过的样子,“老师,有人逼你让我死了吗?”
有人,全是,但是顾庭筠没说,沉默地看着蛮人粗暴地拽走她。叛军准备等反叛军占领这京城,拿下这天下再杀死小王爷助兴,可没想到,当天夜里小王爷就被戴岳接走了。
谁放的,不可知,其实也可知。
顾长安再见到顾庭筠时,已是百万大军回守京都的定局,反叛军的血流满河山,处处都是死人。
最后的反叛军被围堵在青龙山,炽金王邀请她一叙。其实没有必要去,但是她还是去了,因为有些事她始终不明白,更因为他砍了顾庭筠一只手放在木盒子中送来。
她太熟悉那只右手,就是那只手指着书教她圣贤道理,教她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她去了,带着仇九,就两个人,赴了一场几乎回不来的鸿门宴。
炽金王披头散发站在屋中,形若癫狂,指着捆在梁柱上多日瘦得脱相的的人嗤笑怒骂道:“就因为这个老东西,就因为他!我们失败了!他从来都不是我们的人。哈哈哈,多可笑啊,他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炽金王咧嘴大笑,拽起那个深深垂下的头说:“你们金武读书人的骨头真硬啊,不喊疼也不喊饿,到现在还没饿死!”
她的恩师,已经神志恍惚,见到她来,挣扎着睁开眼,温和地笑起来,声音嘶哑,像锯木一般,“小福乐,你不该来,不听话。”
她就站在门口,神情寂寂,看不出悲喜,风从银白仙鹤袍子吹过,一直吹到顾庭筠的断手,那伤口狰狞,一点被处理过的痕迹都没有。
炽金王跌跌撞撞走上前,脸贴脸问顾长安:“你疼吗?”
仇九捏着刀双目欲裂。顾长安挺直背,头顶的金冠在眼光下折射着光,袍子上的仙鹤欲腾飞而出,脚下踩着金纹黑靴站得四平八稳。
多好看的一个人啊,像个仙君。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炽金王勾起一个笑,她说:“我要你死!”说完仇九拔刀劈砍过去,一刀穿心。
其余众人根本没有反抗,大家本就是强弩之末,只盼着赶紧结束,哪怕入牢狱哪怕去死,也不要待在这个变态的王变态的环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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