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夫君，夫君，”陈可馨蹲下身子将楚祁言搂进自己的怀里，她枯瘦的手指将楚祁言那额头上被汗打湿的青丝无比温柔的顺到一边，“夫君，你以后啊，再也不要离开馨儿了。”

楚祁言在陈可馨的怀里微微挣扎了几下，陈可馨身上的味道让他觉着十分的厌恶。只是浑身难忍的疼痛让楚祁言用不上什么力气，他在陈可馨的怀里只得皱着痛苦的面容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拼命侧过脸想要避开那些气味。

“阿弟，阿弟，”陈可馨忽然对着祠堂外喊了几声，陈可然就在她的呼喊中慢悠悠的走进了祠堂的中央。

“阿弟，我已经答应了你的姐夫放她们一条出路，你把这两个女人扔出村子吧。”

陈可馨一脸开心的表情望着站在屋子中央的陈可然，可是直到她说完话，陈可然站在原地望着她并未挪动半分。

“阿弟？”陈可馨微蹙眉尖，她看着陈可然头一次出现了不耐烦地表情来。陈可然没有说话，他瞅了瞅陈可馨怀里痛苦万分的楚祁言，脸上的表情冷漠的至极。

“我要李慕清。”陈可然抬起眸子注视着陈可馨的脸，他苍白的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倔强，陈可馨望着他的脸，只是片刻就好像看到了那个曾经令她痛苦万分的男子倔强着一副面容，看着她冷声道：“我只要汐儿。”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陈可馨松开抱着楚祁言的手，她站起身疾步走到陈可然的面前，拽着他的衣领再次问道：“陈可然，你刚刚说什么？！”

“我要留着那个女人，我要娶她。”陈可然依旧不带感情的回答了陈可馨的问题，他的目光像是一片死水，没有任何波澜的迎上陈可馨快要喷出火焰的眸子。

“所以她身上的那件衣服是你给她换的？！”陈可馨的眸子里蕴含着一片怒气，她扬起枯瘦的手指在陈可然的脸上狠狠留下了一个五指印，语气里也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陈可然偏着头没有说话，凌乱的鬓发遮盖在他的面上，挡住他的表情让人无法看清。过了许久，他才缓缓侧回脑袋直视着陈可馨，他的声音低沉，

“阿姐，我自小跟着你，也从未反抗过你的命令。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当你背着我一起穿过那片寒冷的树林时，我就告诉我自己，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要永远跟着你。即使后来你染上恶疾陷入昏迷，被全府的人抛弃，我都没有离开你。”

陈可然看着陈可馨那张惨白的，没有一点血丝的脸，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面颊。陈可然的动作很轻，那种触碰的感觉没有一丝的逾越，“虽然你醒来后性情大变，还有了平常人没有的力量，可我知道你还是我的阿姐，会一直疼着我，照顾我……”

陈可馨扯着陈可然的衣领虽然没有放开，可手上的力道却渐渐地小了，虽然她的眼里还蕴藏着的怒火，可她的身子却往后拉开了和陈可然的距离，不再显得那么咄咄逼人。

“阿姐，我知道你对以前的事不能释怀，如果你要留下这个男人，也让我……留下这个女人。”

陈可然说完直直的注视着面前的陈可馨，陈可馨先是一愣，紧接着她松开了扯着陈可然衣领的手，她看着陈可然眼里少有的那份坚持，良久，捧着肚子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