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楚祁言仔细地看去却并没有瞧见什么所谓的脏东西，他看着面前的慕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心里的那丝惊讶过后也被悄然而来的愉悦代替了，他笑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慕清被楚祁言含着笑意的眸子瞧的有些不自然就想退回原来的位置，哪里知道却被床上的薄被绊了脚，一个不小心就斜着身子往地上摔去。

“小心。”楚祁言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慕清，微微一用力然后将她顺势拉回自己的怀中，慕清没来得及怎么反应就发现自己下一秒端端庄庄的坐在了楚祁言的腿上。

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不知道是不是她被楚祁言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包裹着失了理智，她就那么看着楚祁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咳，是楚某唐突了。”楚祁言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随即松开了拉着慕清的手，慕清见状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赶紧从他怀里挪了出来，楚祁言也赶紧往床尾挪了挪。

空气突然变得很尴尬，两人安静的坐在床上都没有说话，直到最后慕清先是默了一会，才开口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自慕清出事以来，可有人到楚公子这里寻过慕清？”

慕清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到那日同她一起下落不明的李淳，这才想起询问一番。

楚祁言别过目光，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短暂的沉默后，他才回答了慕清的问题，“并未有人来寻过阿清姑娘。”

“那……皇宫可有什么消息？”此时，慕清的心里飞快的闪过些许惊讶，难道她出事的消息并没有传回宫里？

“阿清姑娘是想问，自你出事后，皇帝可有派人寻找过你的下落？”楚祁言的眼神里先前那份愉悦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琢磨的凌厉。

慕清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她此刻的表情却一目了然的出卖了她的想法，楚祁言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坐在床尾独自叹了一口气。

“我拿易了容的尸体取代了阿清姑娘，舒王李谊现在认为你命丧断崖之下，他寻了一位和你长相相似的女子送进若云寺去了。”

“什么？”慕清看向楚祁言，眼底浮现的尽是不可思议。

“德宗皇帝也极有可能知道这件事，因为若云寺的人在那名顶替的女子到了寺里之后，若云寺就有人传了消息回宫里，可她还是顺利的在若云寺留了下来。”楚祁言的眸子抬了抬，接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慕清，“皇上还下了圣旨禁足了广陵王，还有消息说他会被驱逐出长安城，另许封地，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慕清听了这短短的几句话以后，久久发不出声来，她感到自己的四肢僵硬，连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她就那么坐着，像是耗尽心力般的呼吸着，一旁的楚祁言没有说话，默默地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过了良久，慕清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床头，她转头看着楚祁言的眼睛，眼神静谧，没有了刚刚那份意乱心慌，反而被一种未知的冷静逐渐代替。

楚祁言有些奇怪，他忽然一下子就变得看不懂面前这个少女的心思。

“慕清可以留在楚公子这里吗？”

没有任何犹豫，慕清看着楚祁言坚定的问道。

“哦？”楚祁言的语气里多了些玩味，似是回到了他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

“楚公子这么大费周章的救了慕清，难道仅仅只是让慕清在这偌大的朔州客栈躺上几天？”慕清盯着楚祁言，一脸认真的反问。

楚祁言轻声笑了，紧接着他的眼里升起不明的意味来，只是他依旧不紧不慢地放慢语气说道“楚某既然用手段帮阿清姑娘度过一劫，那也就是希望阿清姑娘可以留在楚某身边的，所以阿清姑娘想在这里留多久都是可以的。”

“留多久都是可以的？”慕清一笑，“那就留到我亲手杀掉李谊，推翻李适统治的那一天如何？”

楚祁言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