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很机灵,乌羽抓住我脖领子的一刻,伸手抓住了他胳膊,抓是抓住了,想要向后使劲却不可能,腿上贴着尸叔的定身符呢,尸叔的定身符很管用,动弹不得,可哥们手臂上没有定身符啊,下半身动弹不得,腰部用不上劲,拽不回来乌羽,反而被忘川河里的孤魂野鬼们拽的使劲向前拱起,乌羽被我和水鬼们拽成了个平面,我拼命拽住他不敢松手,双臂感觉都快折了。
刚要向尸叔求救,耳听得尸叔阴沉对我道:“来了个大人物!”手中烟袋锅子在手上一拍,溅起一团火星朝着孟婆看守的桥头疾射而出,人也跟了过去,显然是想凭借一己之力挡住,我扭了下头,就见一个身穿古装,大红官袍的阴神带着几个鬼差飘忽着迎了上来。
都没有时间再看上一眼,乌羽拽的我脑袋就正了回来,我双腿动弹不得,双臂抓着乌羽的胳膊,根本没法动手,河里的水鬼却哀嚎着层层叠叠爬了上来,这么下去,用不了多大功夫,哥们就坚持不住了。
符是用不上了,如今能用上的,就只有咒语,我使劲咬了下舌头,一是想让自己精神点,再一个要积攒点口水,情急之下咬的有点狠,眼泪都咬出来了,大声喊道:“日华流晶,月华流光。扫荡凶恶,万祸灭亡。真官将吏,威布雷罡。法水四布,万福来祥。”
“噗!”一口带着血的口水朝着乌羽身后喷了出去,嗤嗤嗤嗤……法水咒之下,哥们喷出的口水跟孟婆的孟婆汤不遑多让,但凡沾染上口水的水鬼,就跟被硫酸泼中了似的,鬼身上直冒白烟,凄惨尖叫着跌落河里……
咒语管用,我不由得精神一振,乌羽被我拽的朝桥面上移动了点,也是精神一振,朝我喊道:“伟哥,继续喷,别停!”
卧槽,哥们嘴里喷出来的是口水,不是特妈自来水,说能有就能有?再者说不念咒语,喷出去的口水起不了多大作用,虽然一口喷掉了不少水鬼,可忘川河里的水鬼也太多了,无尽的岁月中,忘川河里不知道掉进了多少孤魂野鬼,现在都被惊着了,河面上翻涌起伏,河面上阴风四起,河水肆虐,翻滚着的不是浪花,翻滚着的是一层又一层的水鬼。
“乌羽,你别光指望我,自己也想想办法……”我使劲后拽,艰难朝乌羽说了句话,乌羽苦着一张脸,对我喊道:“伟哥,我……现在就特妈是根拔河的绳子!”
“啊!呀!”我怒吼一声,使劲拽动乌羽,想一鼓作气把他拔回来,乌羽指望不上了,尸叔也指望不上了,唯一能指望上的只有自己,但水鬼实在是太多了,吱吱哇哇怪叫不停,阴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我胳膊就快要折了,我甚至听到了臂骨咔吧咔吧的脆裂声响。
许是我表情比较狰狞,跟我对面的乌羽突然惨然一笑,对我道:“伟哥,你坚持不住的,放手吧,哥们不怪你……”
“放手你大爷,乌羽,卧槽你大爷,你给老子坚持住!”
“伟哥,你能来救我,已经很仗义了,你仗义我不能不仗义,不能因为我,把两个人都搭进去,伟哥,见到我师傅替我跟他说,我从来没后悔拜他为师,我是个孤儿,一直拿他当父亲的,这辈子能交你这么个朋友,我值了……”
乌羽话说的乱七八糟,显然心很乱,要放弃了,可哥们不能放弃啊,我鼓着一股劲拽着他,真心有点不敢说话了,一说话气就泻了,更抓不住他,而忘川河里的水鬼跟连连看似的密密麻麻互相撕扯着拽乌羽,有的水鬼甚至顺着其它水鬼身上爬了过来。
“乌羽,少特妈废话,这不是演电视剧,念什么台词?你给我坚持住,只要不死,总能想出办法来!”哥们鼓着劲朝乌羽说完,刚要再咬一口舌头念法水咒,乌羽朝我一笑,猛地松开了拽着我脖领子的手,顿时把哥们胳膊抻的嘎嘣一下,骨头都快脱节了,我眼前一黑,还是死命抓住了乌羽的胳膊没有放手。
我一松手,乌羽绝逼没有活路,丫的看似挺仗义,却不知道苦逼的却是我,先前他抓住我脖领子,我还有个借力的地方,现在可就全凭我双手支撑了,难度起码增加了一辈,丫的还闭上了眼睛,一副悲壮的摸样。
哥们真想骂他那装逼的德行,这是特妈把自己当成演技派了?我不是骂不出口,而是没那个功夫和力气,有那力气还得向尸叔求救呢,我鼓了把劲,艰难开口道:“尸叔……帮……帮忙啊!”
我不知道尸叔能不能听到,希望甚是渺茫,可也没别的办法了,说完这句话我就急忙默念法水咒,刚念到一半,翻腾汹涌的忘川河上突然冒起个腥黄腥黄的大水泡,咕咚一声,水泡膨胀开来,跟有人在忘川河里放了个闷屁,蹦出来的水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