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真非常不乐意跟我去当几天和尚,却没法拒绝我,多少次都是因为他哥们卷入是非当中,他要不去,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所以寇真非常无奈的陪着我和张润在第二天一大早站在了普济寺门口。
来之前,我找了趟慕容春和铃铛,一是让他俩帮我看家,二是让慕容春给我们化化妆,不用整的多精细,只要看不出来本来面目就行,慕容春笑着答应,在我们三个脸上涂抹了种药粉,哥们就变白了,理了个发,轮廓还是那个轮廓,不是特别熟的基本认不出来了。
寇真肤色变黑,张润肤色变红,慕容春告诉我们,想要恢复本来面目,用醋洗脸就行,至于能不能瞒住魇祟,我并不多担心,反正白天它也不出现,晚上要来骚扰,正好抓住丫的。
我们三个起了个大早赶去普济寺,到寺里是八点,也就是大家刚上班的时间,不曾想,已经有老头老太太来上香。
跟门口的和尚打了招呼,其中一个带我们三个来到大殿后的一间屋子,屋子很简陋,没有床,地上铺了六个床板子当床,褥子被子叠的很整齐,墙上挂着个牌子,居士居住暂行规定:听话干活,不许讲理,不攀缘,不化缘,不求人,随众做早晚课;不许在寮房内吃东西,不许喧哗;不得信奉或谈论外道,不许搞迷信活动,如捏指,看手相,不许穿皮毛制品短衣短裤,睡时不许脱衣。
和尚给我们领了居士服,让我们换上,说用斋时间在十点半,收拾好了直接去斋堂就行,还说一天只有一顿饭。给我们留了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的是普济寺挂单规矩,我们三个换上居士服,也就没什么事干了,寇真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去溜达溜达,被我一把拽住,让他老实点,来这不是玩的,是要帮助和尚们解决问题的。
等到十点多,老老实实带着寇真和张润去斋堂,到了门口一看,外面已经排上了队,十几个和尚,还有七八个跟我们一样穿着居士服的居士,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甚至还有个父亲带着十岁左右的孩子来挂单的。
大家都很肃穆,没有人交头接耳,更没有人大声喧哗,安静的让人受不了,寇真要说话,被我掐了下,识趣的闭上了嘴,张润只要是吃就敢兴趣,好奇的踮脚朝里面看,到了十点半,放人进斋堂,有和尚给我们三个分配了个桌子。
斋堂相当简陋,除了饭桌饭椅,一侧还供奉了尊佛像,方丈、寺监还有个老和尚端坐在上位,饭菜已经摆好,主食是白面和玉米面混杂蒸的馒头,白菜、土豆做成的炖菜,黄瓜生和花生米拌的凉菜、果品、豆类每人一份,绿色的黄豆粒、黄色的糯玉米、红色的桃子、一种口感如淀粉的黑色植物块茎,还有人拎着桶分发绿豆汤。
开饭之前,方丈带头念诵《二时临斋仪》。意义是供养诸佛、菩萨、护法圣众及布施饥苦众生,可以培养在食时还能忆念起佛法僧三宝的习惯,想到还有众生受饥馑之苦,贫穷饥饿者和饿鬼道众生,而生起慈悲心,不再去分别饭食是否符合自己口味,逐渐消除分别心,以感恩心接受檀越布施的饮食。仪轨皆为断除劣习,增进善根而设,是在饮食习惯中的佛法教育。
念诵完《二时临斋仪》。开始吃饭,我还没拿起筷子,张润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白菜炖土豆吃了一口,眼珠子瞬间溜圆,呸的吐了出来,嘟囔道:“这也太难吃了!”
普济寺的规矩相当森严,用餐时间绝对不许喧哗,打手机,戴帽入内的,张润的嘟囔声音本来不大,但在寂静的如坟墓的斋堂里却显得太过清晰了,一个手拿戒尺的和尚快步而来,轻声道:“违反了斋堂规仪,需打手心三下,引以为戒。”
张润在寺庙待了七天,一直是当成祖宗供养的,想必是从来没到过斋堂,听说要打手心,很不服气道:“不说话不就行了?干嘛要打我手心?”
执法和尚面无表情,淡淡道:“本寺规仪就是如此,施主要是不习惯,可以回去,要挂单就要遵守,伸手出来,现在要打六下了。”
我急忙拽住了张润,朝他摇头,如今的他不在是贵客,再让和尚们认出来就不好了,张润见我拽他,强忍着没说话,伸出手来,和尚也没客气,照手心狠打了六下,我以为张润这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挨了六下戒尺,还不得哭出声来?
并没有,张润也来了脾气,站直了挨打,挨完打坐下,呲牙咧嘴的使劲揉手,看着餐桌上的饭菜愁眉苦脸,无奈之下,刚要从他怀里掏出他的瓶瓶罐罐的调料,被我一把拽住,小声道:“你想让别人认出来?”
张润泄气皮球一样望着桌子上的饭菜,哥们也觉得好奇,饭菜卖相还不错,能有多难吃?抓起馒头,筷子夹起菜吃了一口,发现张润委屈的不是没有道理,普济寺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难吃到什么程度,别说滋味,咸味都不正,饭菜像是在盐水里煮了煮就给捞出来了的那种感觉,油腥味道一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