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胜男来到班主任罗永莉的办公室。-- --
罗永莉其实还是很喜欢丁胜男的,虽然丁胜男脾气倔,但成绩一直很好,而且好像她上了发条一样不会松懈,不用像其他同学那样还要老师做做思想工作才又能继续振奋起来,丁胜男从来都是自觉地学习,一但发现自己的不足,她就会恶补,别人像在念书,但她像在拼命。
“有事吗?”罗永莉看着丁胜男,和颜悦色地问。
“老师,我想问一下,咱们学校是不是也要派代表参加中学生游泳比赛?”丁胜男问。
“是有这么一项比赛,是市体委主办的,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罗永莉问。
“我想参加比赛。”丁胜男说。
“你要参加比赛?你以前有学过游泳吗?”罗永莉问。
“我会游,我在我们村里比很多男孩子还要游得快。”丁胜男实话实说。
“胜男,老师不是要打击你的积极性,不过中学生游泳比赛可是强手如林,而且大多数的选手都是自小有过专业或者半专业训练的,坦白说我认为你能拿名次的可能不大,虽然说重在参与,但如果因为参赛而耽误学习,还是得不偿失的,你是咱们班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我不希望你的学习因其他活动受到影响,你是有机会冲刺咱们国家最好的大学的。”罗永莉说。
丁胜男点头,“我明白老师的意思,我不会耽误学习的,我就只是想试一试,看自己有没有可能进决赛。如果首轮就淘汰了,我也无所谓,对了,报名需要交钱吗?”
“那倒不用,其实市体委是要求每个学校都尽可能派出代表参赛的,我们本来也一直倡导学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国家需要的是综合素质高的人才,而不是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如果你真的想参加,那我可以替你报名,但是如果你要参加,那周末就得进行一些训练,正好我有一个朋友的儿子也是学习游泳的,还请了私人教练,这周末我就带你去和他一起合练一天,也让他的教练看看你有没有可能参加比赛,如果差距实在太大,那就算了,咱不浪费那些时间,你认为呢?”罗永莉说。
“谢谢老师。”丁胜男高兴地说。
“对了,你为什么会想着要参加比赛呢,你是喜欢游泳呢还是其他原因?”罗永莉问。
丁胜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师,我不想骗您,我其实是想得名次拿奖金,我需要钱。”
这个回答让罗永莉着实有些吃惊,“你那么需要钱吗?你的所有费用不是程总全部负责吗?”
“我家里穷,我阿爸身体不好,一直卧床,干不了活,阿妈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我想帮帮阿妈,我如果比赛拿了奖金,我就寄给阿妈。”丁胜男如实回答。
丁胜男的话其实让罗永莉很震撼,她知道贫穷这个词的意义,但她不知道贫穷能让一个孩子如此早熟,能让一个花季少女背负如此沉重的心事。
“可是奖金也不多,这样的比赛,大家看重的还是荣誉,很少有奔钱去的……”罗永莉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就没有再说下去。
“我知道老师的意思,没关系,对我来说,一百块也是钱,我只是想试一试,老师,我来自乡下,没见过很多世面,我如果想要融入城市,就需要见识更多的东西,我希望老师能帮我。”丁胜男说。
罗永莉心里一酸,丁胜男那句‘一百块也是钱’让她听了很难受,“好吧,我帮你,但你要答应老师,不能因此而影响学习。”
“我向老师保证,绝不会影响我的学习成绩。”丁胜男说。
“行,那周末我带你去和我那个朋友的儿子练习一天,看你的水平到底如何。”罗永莉说。
“谢谢老师。”丁胜男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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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被丁胜男凶了两句之后,程恺几天没和丁胜男说话,虽然在一个班,但并不交流,这样的状态反而是丁胜男愿意看到的,只要不走近,程家就不会担心她会和程恺有什么。
又到了周末,丁胜男让郭小林告诉程恺,这个周末她是真的不回去了。程恺竟然也没有再来劝说,两人也没有任何的交流。
她们当时并不知道,这种状态叫作‘冷战’,是恋人间常有的状态之一。
周六一大早,班主任罗永莉就来找丁胜男,她开着一辆蓝色的轿车,车颜色非常漂亮,让丁胜男羡慕不已,心想自己以后也要买一辆这么漂亮的车,当然,她也不会想到,后来她开的车,价格是这种小排量的标致车的二十倍。
看着丁胜男坐在副驾一言不发,罗永莉有意找些话题,“胜男,你在农村受过很多苦吗?”
丁胜男回答得干脆:“没有。”
这话又让罗永莉感到意外:“没有?你不是说你们家很穷吗?”
“家里虽然穷,但阿爸和阿妈都疼我,我没受过什么苦,受苦的是阿妈,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