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范加尔从最初被俘的屈辱中回过神来之后,也重新端起了司令的架子——每天的饭都有手下亲自端到面前。
按照过往的经验,因为战败而被俘虏固然是一件屈辱的事情,但是也并非不能接受。
不管是英国人和法国人在北美大陆为争夺殖民地而发生的战争,还是普鲁士人和法国人在欧洲大陆的战争,又或者是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在海洋上的战争。都被白人看成是“白人之间的内战”。
不管是盎格鲁撒克逊人、高卢人、还是加泰罗尼亚人、日耳曼人,甚至是东欧的斯拉夫人,本质上都有一种低层的认同感。
他们可以为了利益发生战争,但是绝不会上升到殊死搏斗的地步。士兵军官们仅仅需要在战斗的时候履行自己的职责,战斗一旦结束,士兵军官的职责也就自动解除了。
他们不需要再进行反抗,只要等待,等待两国签订条约,就可以各自回家。
在白人之间的战争中,他们与其说是剥夺别人生命的士兵,倒不如说是参加一场游戏的“绅士”。
但是,这仅限于白人之间的战争,当战争的对象变成黄种人、印第安人和黑人的时候,这种潜规则就彻底不存在了。白人们会把暴力延展到战斗之后,对平民进行屠杀。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率白人的思维,那么就是:白人才是人,其他人种只是动物,人对人要讲道德,人对动物不需要讲道德。
范加尔虽然搞不清楚这些华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无非就是和哈德逊公司谈判,签订条约,占据道森地区。
条约签订之日,自然就是他们被释放之日。
范加尔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但是他忘了最关键的一点,他这次的敌人可不是白人,而是被他们当做牲口和动物的华人和印第安人。
当队伍中的范加尔被一块石头砸中脸颊的时候,他才想起了这最关键的一点——俘虏他的不是白人,而是他几乎一无所知的黄种人。
想到这里,范加尔才感到有着害怕,但是他仍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路边那些黄种人那么痛恨自己呢?
带着疑惑、恐惧和一丝侥幸,范加尔等人终于走到了道森城入口前的空地上。几个月之前,余满江就是在这里和亚伯拉罕签订的《道森条约》,而现在,亚伯拉罕眼睛成了冢中枯骨。
整个俘虏队伍停在了空地上,规规矩矩地排成了3排。
押送俘虏的三利军排长把花名册交给了余满江,说道:“报告,二团三营三连一排排长鹿角奉命押送俘虏,应到120,实到120人。”
余满江等人看了看名单,里面不少名字的后面都做了标注,这些人都是需要重点关注的。
“老张,那以后他们就交给你管理了,”说完之后又对莫传武说道:“之后审问的时候,你直接和老张做交接就可以。”
“好。”
余满江交代完之后,就和莫传武等人先行离开了。
这种冷漠的态度让范加尔等人有点吃惊,他们看得出来余满江的地位是最高的。原以为他会对自己进行一番安抚,没想到连正眼都没多看几眼。而是直接把自己移交给了那个五短身材,满脸麻子的男人。
战俘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大麻对他们的反应一点儿都不惊讶,心中一阵冷笑,落到我的手上,也是你们的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