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夏尔开始以为是哪个昏了头的炮手提前开了炮,正要消除罪魁祸首。
才发现声音是平原上传来的,他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叛军的阵地中掀起一阵烟雾。
紧着着,几个黑点就飞了过来。
克虏伯野战炮发射的榴弹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
第一发是矫正射击,所以大部分越过了讨伐军的队伍,只有一两发落在讨伐军炮兵旁边的步兵队伍里。
榴弹在落地的瞬间触发了引信,进而引起炸药的爆炸。炸裂的金属外壳变成许多高温锐利的破片,向人群泼洒过去。
仅仅这一发榴弹,就带走了讨伐军中的几十个士兵。
刚才还整整齐齐的队伍,一下子就被炸出来一个缺角。
顿时,伤员们哭天喊地的惨叫声就传了过来。
要不是军官们挥舞军刀维持秩序,已经有人想要逃离了。
马夏尔回过神来,大惊失色,他从来没见过这种落地会爆炸的炮弹。
剧烈的爆炸带来的视觉冲击,要远超过那些实心弹。
马夏尔看着断肢满地的草地,突然有一丝害怕,怎么和他想象中的战争不一样呢。
“快,把大炮架起来!”马夏尔抽出指挥刀,歇斯底里地下达着命令。
满脸惊恐的炮手们也回过神来,开始给大炮装填弹药。
他们先是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在丝绸袋里的火药柱塞入炮管深处,然后再把实心弹放入炮口,紧接用刺针从炮管尾部的小口刺穿丝绸袋,再插入一根引线。
整过过程大概只用了二十多秒,但这只是第一次发射时需要做的步骤,第二次发射之前,还要用蜗杆刮出炮管里残存的丝绸布,再塞入湿海绵对炮管进行冷却,以此来避免炸膛。
平均下来,这种6磅前装滑膛炮每分钟可以发射2发炮弹。
在马夏尔的督促之下,十门滑膛炮的实心弹终于装好了,在这个距离上,它们不大可能命中目标,即使命中目标,也不会有太多的杀伤力,但是马夏尔不得不试一试。
然而,没等他下达发射的命令,叛军的炮兵竟然又开始射击了。
“完蛋了!”马夏尔的脑海中这个念头刚闪过,炮弹拖着烟雾飞越了前面步兵,笔直地落了下来。
这一次,一半的炮弹落在了讨伐军的炮兵阵地上。
强烈冲击波直接把一大半的滑膛炮掀翻在地,离炮身最近的那些炮兵被横飞过来的炮管砸得血肉模糊,马夏尔亲眼一个士兵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砸得个稀巴烂。侥幸躲过的士兵,也被流弹的破片炸倒一大片。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烤肉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拉炮的马匹收到惊吓四处逃窜,冲进了旁边的步兵方阵,带起了更大的混乱。
这时,讨伐军的炮兵阵地上只剩下两三门完好无损的大炮了。
马夏尔运气很好,竟然毫无损伤地躲过了一劫。他也算是一个临危不惧的人,竟然没有逃走,反而把帽子一脱,冲到那几门滑膛炮前,挥舞着军刀催促炮手开炮。
那些吓傻了的炮手畏惧他手上的军刀,只能很不情愿地回到炮位上。
“射、射击!”马夏尔歇斯底里地喊着,往日那种镇定自若的气质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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