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后院寝室。
长公主墨发披在身后,不施粉黛的面庞终于透出丝丝年纪留下的痕迹。只是身形端庄优雅,架住了年纪上些许疲态模样,反倒多了一丝平常见不着的慵懒感。
她侧倚在罗汉床上,身上披着外衫,目光落在粉嫩小团子身上。
那小团子看着忙碌极了,一会从门口接过一叠叠糕点小菜,一会儿又来到她身旁,乐呵呵的笑着让她稍等片刻。
随即早膳摆的差不多了,小奶团子才走到罗汉床旁,看似笨拙的搬来小杌子,随后一手扶着罗汉床边沿,脚踩着小杌子站了起来。
这一会的工夫,就能跟长公主齐平视线了。
“美好的早上到来啦!姑母早上好呀!”
精气神十足的打招呼,彻底打破了屋内的安静,紧接着就见到门口鱼贯而入的丫鬟们,手里捧着洗漱用的物品,一字排开站在姜卿卿身后。
长公主从一开始板着脸的茫然,到最后随着姜卿卿活跃的打招呼法,她不苟言笑的眉眼才稍稍舒展开温和的笑意。
“卿卿这是做什么,小孩子早上不好好的睡觉长身体,跑老婆子屋里伺候什么呢?”
姜卿卿学着长公主立马板着小脸,细长的眉头皱起反而显得憨傻,那小红唇嘟起来都快能挂一斤肉了。
“姑母您胡说什么呢,所谓风华正茂正是姑母这个年纪才该有的,既有一定的生活阅历成熟丰满,又有女子独有的娇嗔。”
她目光十分坦荡的盯着长公主双眼,大有一副发自肺腑诚恳发言的表态。
长公主被她这番言论哄的心里暖乎乎的,她笑着摆了摆手,“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说的话倒是一套又一套的。”
姜卿卿就当长公主是夸她嘴甜,她谨遵侍女当时在院子里跟她叮嘱的顺序给长公主递洗漱用品。
长公主看着小姑娘认认真真,小动作细节更是让人打从心底里觉得暖乎乎的。
最后一个漱口的流程到了,姜卿卿从托盘上端起茶杯,先是拿手背碰了碰杯壁,确保水温不烫不热了,才将茶杯递给长公主。
“我要有你这么体贴暖心的小姑娘就好了……”长公主接过茶杯的一瞬间,长叹一口气,似是感慨自己这辈子是没有子女缘了。
一旁的侍女也连带着惆怅的表情,略略惋惜的看着长公主。
姜卿卿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氛围,突然就又落下去了。
“这有什么,姑母大可把卿卿看作女儿呀,卿卿身上流淌的血脉也是跟姑母一脉的!”
她连忙挑起眉头,着急开口,试图将这个低沉的氛围破坏掉。
长公主抬眸看着姜卿卿那话,眼中是不小的错愕和意外,让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回应这个孩子口出的话语。
姜卿卿恍若没有察觉到自己说的太过了,她伸手轻轻抬了抬长公主的手腕,小心翼翼地说道:“姑母快漱口,别一会茶水凉了。”
稀里糊涂之下,长公主就听着姜卿卿话,喝了一口茶水,在一旁侍女的痰盂里吐出茶水。
她还没伸手去够帕子,姜卿卿这边早早就拿着帕子准备好,等着长公主吐完,她就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擦拭长公主嘴边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