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约翰欣慰地点头:“通过逼迫约德尔商会和埃雷拉商会退出所谓的狩猎同盟,明德尔、沙克林和德雷克在大家眼里已经成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德雷克的胜利就是明德尔的胜利,但是……因为明德尔不上战场,德雷克的失败却仅仅只是德雷克的失败。”
他惬意地欣赏着索伦特峡连绵的丘陵,感慨夸赞:“承担最小的风险,博取最大的利润,这才是耶罗.明德尔真正的计划。一旦成功,他就会取代我们,实现心中多年的夙愿。”
“德雷克为什么要帮他?不对,应该说,德雷克为什么会甘愿受他驱使?”
“因为欺骗,我善良的隆萨。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沟通的,但我却能猜出大概。”
老约翰眯着眼睛,冲着隆萨伸出一根指头:“洛林.德雷克年轻气盛,他被法兰西人追赶过,险死还生,所以心中有恨意,明德尔可以抓住这一点,放大驯鹿号的价值,让她从一艘普通的盖伦驱逐舰变成战利品,洗刷勇士耻辱的战利品。”
老约翰又伸出第二根指头:“但是这样的战斗有风险,德雷克的身后是德雷克家,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冒险,所以明德尔就出了第二个主意,金器。明德尔让德雷克把金器放在安全的主力舰队,无论计划成功与否,商会都不会伤筋动骨,就算洛林.德雷克死在这场,德雷克家也可以让其他人接管商会,不会损及家族的利益。”
“没有了后顾之忧,年轻人的勇敢自然就被唆使成了鲁莽。他可以不顾一切,因为每一个年轻人……都自以为拥有上帝的眷顾。”
隆萨听得毛骨悚然又心悦臣服,不自觉就低下了脑袋,声音虔诚:“叔叔,我需要你的指引。”
“只需要按照计划去做,我的孩子。”老约翰走回来,摁着隆萨的肩,“但不需要拼命。欧洲的和平持续不了多久,法兰西人也不能永远占据坎塔布连,你的责任,在于不能让红发苏丹号受损,她是我们的命根,也是东山再起的希望。”
“是……”
……
风况一般,又有缓慢的柯克型拖累,木马舰队花了一天的时间才驶出英吉利海峡,向南,顺着凯尔特海的边缘,驶向伊比利亚半岛的方向。
按照既定的计划,隆萨所率领的主力舰队这时候也应该从兰兹角西南的锡利群岛起航,相隔二十五公里坠在木马的十点钟方向。
这个距离对蝴蝶花号的主桅高度来说处在不可视范围,所以洛林无从亲眼验证。
可他在普利茅茨也留了后手,不久前有快船追上来,明确地告诉他,隆萨起航了,位置、速度,分毫不差。
得知了这个消息,洛林召集雷文和雅辛到蝴蝶花号开会,正式向他们通报了真正的计划。
“隆萨会落入维仑的陷阱。”开宗明义,洛林一言惊人。
雷文和雅辛被洛林的开场白惊得不行,都是一脸呆滞的模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一块看着洛林。
传道,授业,解惑。
“不要这么看着我,朋友们。”洛林无辜地耸耸肩,“我对罗伊先生并不熟悉,对罗伊商会也没有好感。红发苏丹号是这一战的关键,只有让她掉进法国人的陷阱,逃生无门,我才敢对她报以期望。”
雷文哭笑不得说:“洛林,你凭什么认定维仑一定会埋伏隆萨?”
“因为红发苏丹在那儿,英格兰近海商人一半的精锐在那儿,价值数万镑的金器也在那儿。”
“可法国人并不知道金器在隆萨手上!”
“很遗憾,他们知道。”洛林抬手把亚查林招过来,“维仑有准确的消息来源,我确定,他们知道金器真正的所在。”
“你的海员……”雅辛瞪大眼睛,锵一声抽出佩剑,“他是叛徒?”
洛林笑盈盈把亚查林护到身后,拨开剑锋说:“稍安勿躁,雅辛。”
“亚查林是真正计划的关键部分,正是凭着他的努力,我们才得以摆脱诱饵的身份。从隆萨驶出锡利群岛的那一刻起,木马的身份就转移了。”
“计划不变,角色转移。先生们,我们将依托隆萨.罗伊先生的奋战,触及那道曾经遥不可及的……胜利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