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萨伴随着熟悉的不甘从睡梦中醒来。
她躺在床上,转转反侧,凝视着天花板,思索,为什么自己还不死心?为什么还在抱有期望,明明已经没有希望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迷失在无尽荒野的流浪者,不顾一切的前进寻找象征救赎的城邦。她好怕自己再一次被抛弃在空虚孤单的黑暗中。
可是即使她再怎么努力结局也没什么不同。不同的路线一样的结局。
穆莎强迫自己再次站起,但硌硬的床板却好受凹陷下去,像是一块海绵。
但她还是很疑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明明自己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是你故意留我一命的么?好让我再一次体验绝望?’
既然没有机会,那我何须留在这里呢?
穆莎走出房门,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得希德尔
”穆莎睡得还好么?“希德尔笑着问道,“我猜.....不是很好,你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吞了只王八,而且是整整一只!”
“不用你管,懦弱的男性。”穆莎说道,“你到底打算怎么折磨我?将我永远的拴在你的身边做你的奴隶,趴在地上像只洛斯兽祈求你的奖赏,以满足你扭曲的自尊心么?”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喏!”希德尔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坐下来我们谈谈吧!”
“谈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穆莎问,“当你拒绝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当时你很生气,我觉得不是交谈的好时候。”
“没区别。现在也一样。”
希德尔笑道:“不要给我板着张脸吧!你应该听我的,多笑笑。这样你才会更讨人喜欢。只要你尝到了甜头,肯定会感谢我的。”
“没有价值的理念。”穆莎抿紧嘴唇,面露愠色。手掌紧紧的攒成拳头,紧张的神色溢出言表。
希德尔笑道:“如果话中有真意,那便不是什么大话。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是想让你别被情绪左右,而不是让你把情绪带到今天。”
“我真觉得你的倔脾气就像是河底的石头,我真是犯愁。”
“敢问,你究竟要说什么?”穆莎浑身发抖。
“别生气!”希德尔说,“我发誓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用一些必要的话术去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反感。”
“那么言归正传,你为什么那么想要那只迷诱魔呢?讲实话,我从来没有这么对你好奇,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呵呵。”希德尔干笑两声。
“我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你明白的,我也想过你会不会有其他的企图,最后我一一否定。这个贫瘠的的村庄并没什么值得你侧目的地方。”
希德尔看着穆莎,看了许久。“为什么是此地?”希德尔轻声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你大部分时间都保持一副冷漠生人勿近的样子,为什么突然和那个老妪热情的攀谈?”
穆莎咬紧牙关,盯着希德尔,看着他脸上无意或者有意流露出的笑意。“你这个混蛋!风操的混蛋,真的想知道么?”
希德尔抢先一步说道:“不!我不想知道。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你要是在为了什么事情发愁,没准我可以帮你找找其他的解决办法。”
“我的烦恼从始至终。”穆莎靠回到椅背上,“你明白那种面对灾难却束手无策的感觉么?我想迎面挡下那场风浪,却唯恐力不从心。算了,不过是白费口舌,你不会相信的。让我们别再争论这些事了,我坚信某些东西,但并不试图让其他人也信服。”
他注视着她脸上愈发撑不住台面的伪装。
“我的家族。被称之为梦幻的家族,在家族的那座历史悠久的古宅内,即便是房间内的摆布都透露出历史的光辉。更不要说那些在书房内奇怪而又独特的藏书。你这种乡巴佬怎么会懂?”
“从前。”穆莎说道,“在挫折造成的磨练苦难中,我不止一次的看到受苦的灵魂被困在那无助的狂怒之下,被埋葬在蛛魔城粉红的淫邪恶行之下,我讨厌家族那不知廉耻的诡诈内斗,我不想被困在那儿终此一生都找不到出路。”
“从先行者身上学习是非常合理的事情,所以你疯狂的抓住任何提升自己的机会,像一块海绵贪婪的吮吸周遭的水。为的就是最终能爬到蛛魔城的顶端么?”希德尔问道。
“那样最终只会在取悦罗丝的路上自取灭亡,强如祖母也逃不开,新人换旧人的命运。我选择走另一条路,一条更艰难的路。
虽然我常常会绝望,从而自欺欺人的想象当初如果没有这样选择就好了,但我还是不后悔选择了一条更艰难的路。我想彻底逃离地底世界。”
“这算不算是一种自我救赎?”希德尔试探道,他心里有些怪怪的撕裂感。
“如果不离开蛛魔城,不脱离罗丝的掌控,那我这辈子绝对找不到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