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七眯了眯眼睛:“急迫到如此地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是希望早些回萧蜀呢,还是根本就不想回萧蜀?”
久衣立时明白了萧十七的意思,他略微压低了声音:“公主,需不需要属下去听司璇说了些什么?”
见惯了久衣孩子的样子,他陡然这么严肃起来,萧十七反倒有些不适应,愣了几秒才说道:“嗯,去吧,记得小心些。”
久衣咧嘴笑了笑,问道:“娘亲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朝颜公主的吗?”
萧十七想了想,摇头道:“不必,让她自个儿应付好了。她从小就跟着我,若是连个司璇都应付不了,还怎么做朝颜公主?”
看起来萧十七想的很清楚了,久衣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莫约过了一个时辰,他才回来。萧十七这回没再那么随意,她将书卷合上放在一边,倒了杯温茶递给他问道:“司璇都说了些什么?”
久衣先是喝了一大口茶,然后才抱怨道:“我不喜欢她,她说话太难懂了。”
萧十七忍不住笑:“她说话自然不能同你们比,若是有朝一日她直来直去的,那我才真是要胆战心惊了。”
久衣毕竟是个孩子,抱怨一句就没下文了,他老老实实地把司璇和朝颜公主说的话转述出来:“其实她也没说什么,就是话里话外都在往萧蜀上引,她大概是知道萧蜀来的密令是让主上快些回萧蜀,所以才过去探探朝颜公主的口风,看何时启程。”
“来问启程,那她是想回去还是不想回去呢?”萧十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她当时的表情和语气是什么样的?”
久衣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娘亲,我就只听了她的话,没看见她的表情,她的语气倒是和寻常聊天没什么差别,我也不知道她是想走才问,还是不想走才问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萧十七:“娘亲,是不是我做错事了?”
萧十七愣了愣,久衣只是个从未央阁出来的孩子,并不是细作,也没有那么多心机,她又没有嘱咐他,无法顾全是自然的,倒是她强求了。她缓了口气,说道:“无事,不怪你,是我疏忽了。”
萧十七这副语气让久衣有些不安,萧十七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宽慰了他两句,打发他去叫朝颜公主过来,还特意嘱咐道:“要悄悄地叫来。”
“不必了,公主。”
“我已经过来了。”
早就预见到了萧十七会叫她过来,所以刚一送走司璇,泷桑就过来了。方才走到门外,恰好听见萧十七嘱咐的那一句悄悄地叫来。
她转头嘱咐了红血守在门外,然后独自进了屋子。
萧十七看着泷桑缓步走来,有些头疼:“你怎的过来了?朝颜公主现在还在风口浪尖上,你这会子光明正大地过来找一个婢女像什么样子?莫不是在南漠呆久了,连这些最基本地规矩都不知道了?”
“公主息怒。”泷桑顺手将手中的茶盏递给萧十七,冲她眨了眨眼,“公主,奴婢这次过来是拜访四皇子的,四皇子忙于政务,无法立刻接见奴婢,便派人带奴婢过来这里候着。”
萧十七的脸色缓了缓:“嗯,这还像点样子。”
“奴婢本是想过来告诉公主方才司小姐过来同朝颜公主说了会话,不过看来公主是早就知晓这件事了。”泷桑说道,“是奴婢多事了。”
萧十七摇了摇头,招手叫她坐下:“不,你来的正好,我还准备叫人去叫你过来呢。”
“司璇去找你的事我知道了,她同你说了些什么?”
泷桑常年跟在萧十七身边,虽然不如萧十七思虑周全,但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有的,常年养成的习惯让泷桑面对他人时会下意识地收集萧十七需要的信息,比如方才久衣不曾说的上来的那些。
“司小姐今儿个过来同奴婢说了许多东西,但是终归话题都是离不开何时启程回萧蜀,这大概是她来找奴婢的真正目的,她应该是想知道回萧蜀的确切日期。”
萧十七托腮看她:“你是如何答得?”
泷桑学着萧十七的语气道:“奴婢只含糊地告诉她近期不是回萧蜀的好时机,若是没有什么变数的话,大约还要过一阵子。”
泷桑嘴角噙着笑,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狡黠,萧十七忍不住笑了:“泷桑,你这是越来越狡猾了。”
泷桑摆手推脱:“公主过奖了,奴婢这都是跟着公主学的。”
萧十七眉毛一挑:“你这是再说我狡猾吗?”
泷桑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