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先前那一抹单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日无努力挥散心头那一抹异样的感觉,重新又凝神观察四周。
帐外的声音平息了下去,帐内蒙面的少女才松了口气,她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叹了口气:“也不知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愿不会出什么岔子才好。”
伤的再重,楚茗连也不过是昏睡了一整夜,次日早上,他便睁了眼。
甫一睁眼,入眼的便是陌生的帐顶。
围猎场内的帐篷各不相同,仅看一个帐顶,楚茗连便已断定这不是他自己的帐篷。
光从四面八方照过来,有些刺眼。
楚茗连重又闭了眼睛,记忆慢慢地归位,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昨夜,他似乎是遇到了刺杀。
一想到刺杀,他猛的睁开眼,整个人都清醒了,迅速起身,不料牵动了伤口,也惊醒了床边的人。
蒙面少女匍匐在他的床边,被他的动作惊醒,此刻还有些睡意朦胧,双眼『迷』离。楚茗连轻唤她的名字:“辰颜?”
大约真的是睡『迷』糊了,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过了几秒,她才突然惊起:“王上,您醒了?”
楚茗连点了点头:“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的帐篷啊。”
停顿的时间极短,一闪而过,楚茗连并没有注意到,他翻身掀开被子,她连忙上前来扶他,自动自觉地解释道:“昨夜王上被刺客刺杀,为了掩人耳目,就暂时将王上安置在这里了。”
萧十七从未如此热情地对过他,这让他有些不适应,他伸手探了探萧十七的额头:“辰颜,你没事吧,莫不是病了?”
她红了脸,却不曾避开楚茗连的手:“王上,您现在感觉如何?”
“并无大碍。”她转移话题转移的很不自然,可楚茗连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昨夜我应该是叫一个小宫女来找你的才是。”
听闻此言,她扶着他的手微微一僵,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是有这么个人,王上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她同孤还算聊得来,经过这次刺杀,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孤准备赏她些什么,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萧十七苦笑着推辞:“不过是个宫女,王上不必如此,能救王上已是她的福分。”
楚茗连脸『色』有些冷了下来:“话不能这么说她救了孤,就该有奖赏,你如此言说,莫不是因为个人私情同她过不去?”
萧十七心知楚茗连误会了,刚张口想解释,可转念又将这个念头按了下去,她扶着楚茗连坐下,语气冷淡了下来:“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说这话也不过是为了王上着想,王上既是不领情,不必理会即可,王上现下可是想找她?我去叫人将她叫来。”
萧十七的态度转变的太快,楚茗连一时不能适应过来:“你这是在发什么疯?你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谁脾气大?”萧辰渊含着笑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哟,王上醒了?您占着十七的床睡了一夜,现在还来说我们十七的脾气大?”
“我们十七是萧蜀的宝贝公主,就算是脾气大些,那又怎样?你口口声声地说要娶十七,可现在还没娶,就已经嫌十七脾气大了,这叫我如何放心将十七交给你?”萧辰渊一进来什么也不问,先夹枪带棒地将楚茗连数落了一顿,然后才看向萧十七,可他的视线刚一触及萧十七,面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十七?”
萧十七不曾料及萧辰渊这个时候会来,此刻心中一团『乱』麻,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心虚地不敢同萧辰渊对视。萧辰渊的尾音上扬,表示他已经有些怀疑了,她若是再不说些什么,只怕是骗不过去。她忘记了自己还带着面纱,扯了扯嘴角,努力做出一个看上去较为自然的笑容:“四······四哥哥······”
这一声四哥哥出口,萧辰渊面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了,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你今日是不是不舒服?我怎么听着声音不太对?”
萧十七下意识地看向萧辰渊,正对上萧辰渊的双眼,那双黑眸深不见底,好似能将人的心神都吸进去一样,看的萧十七越发心惊,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看穿了,半点秘密也没有了。她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开,再也不敢看他:“大约是昨夜没睡好,感染了风寒吧。”
楚茗连想起方才他醒来之时萧十七伏在他的床边,看上去她大概是这样陪了他一整夜吧。萧十七如此待他,他醒来第一件事却是责备她,这让楚茗连心中浮现出淡淡地愧疚:“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御医来给你瞧瞧?”
“王上!”萧辰渊厉声喝止楚茗连,“因您一句别让人知道您受伤之事,昨夜您在十七这里待了一整夜。昨夜傅卿少将军带人三番两次在帐外试图闯进来搜查,为了保守秘密,十七差点就无法将人拦在外面了。这一次的刺杀,已经给十七带来了太多的麻烦了,若是您真心为十七着想,还请您尽快离开十七的帐子,别叫别人知道您在这里待过,这就是对十七最大的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