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李奇奇,还是李琪琪,还是李琦琦,不知道。容小龙就呼了这么一声,还隔着门房,小二也就这么正好听了一耳朵。反正就是这么个音。
“......也是生的白面,斯文,高高瘦瘦的,生的像个家里无忧的秀才......拿着一把扇子.......我还奇怪这入冬天气了,这么还有人能手不离扇的,到底是什么毛病......他嘴角就一直挂着笑,笑得不明显,就是笑.......”
刘捕头管他笑得明显不明显,刘捕头打断他:“所以说,是那个客人告诉你,李奇奇是浔阳知州家的千金小姐?”
小二点头。
刘捕头追问他:“他怎么知道?”
这小二怎么知道?
小二理所当然想:“许那位客官也去过浔阳?”
这一点是小二的猜测,当然不能被采纳。
刘捕头心里有些疑虑。
可是他解不开。因为这种无助,使得刘捕头转头,观望向了身后屏风的位置。
小二也跟着偷偷打量。
他从一进来府衙后堂就看到那屏风后面似乎坐着个人,他寻思这难道是新上任的县令?可是那县令上任时候他也去凑过热闹,新来的县令是个白白净净矮矮胖胖,笑容可亲的中年胖子。那屏风后的人影虽然看着模糊,可是也能从坐姿看出来身形偏瘦,姿态端庄。看着是个年轻人,但是出身不凡。
而且他坐着,刘捕头站着;他看着,刘捕头说着;一看就不是小人物。
一下子被两个非小人物的人士审问,小二腿当时就如面条那样软和下去了。
跪的还挺麻利。房中熏香,屋里铺着厚实的毯子,普通下去,还挺舒服。
刘捕头皱眉:“起来说话。”
小二慢吞吞站起来,其实他还挺像说跪干脆叫他跪着,跪着舒服点,可是他毕竟是个小老百姓,如果多嘴,回头给按个顶撞的罪名,那被扇巴掌可比站着要难受。
叫站着,小二就站着。
小二站着。刘捕头问一句,小二就回答一句。从刚刚到现在,屏风后的人影都一动不动。时间久了,小二以为自己恍惚看错,后面其实是个凳子是个花瓶是个摆设,反正不是人。
.......
屏风后面的影子如今动了起来。是个人。且缓缓靠近。
那身影踱步而来,绕过屏风,出现在小二面前。
是个年轻的公子,穿一袭广袖便服,腰间坠一块玉佩,在网上,看不到了。小二低着头,不敢抬头。
他听见那个公子因为缓缓靠近而逐渐压迫的气势。
就在小二感觉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那个年轻公子出声了:“他原话是怎么说?他如何问的?你从头到尾再叙述一遍。一个字,一个停顿,都不能错。”
.......
小二又磕巴起来。
还没来得及说两个字。那个声音又出现:“你结结巴巴讲也没事,慢慢讲也可以......但是不能出错。”
小二点头。
那个公子,其实生的很面生。
小二并没有什么印象这个公子有住店。不过因为小二之前家里有事:家里的羊生了崽。所以小二告了两天假回去了一趟。然后又因为家里有事,拖延了好几天。
这告假加上拖延的时间,正好错过了容小龙的离开,又正好赶上了容小龙的回来。
原本在容小龙问他那些同伴的去想的时候还奇怪一番,是容小龙自己主动解释,他自己离开了几日。小二恍然大悟。这才讲说了去向。并且给容小龙和那个死者姑娘烧了热水。
......
说道这里。
小二听到那个年轻公子问他:“当时命案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
小二回答:“在走廊另外一边给客人送热水。”
“那你如何知道命案发生?”
小二回答:“我听到那姑娘尖叫。”
“那你又是如何听到李奇奇的名字?”
小二挠头,想了一下,才说:“因为那姑娘尖叫了了两次。”
“两次?”
小二点头。逐渐回忆了起来。
“两次。真的是两次。我本来上楼,想要看看到底还有几间房亮灯,好叫厨房相对烧热水......为了节约柴火钱。然后刚刚上楼,就听到那姑娘一声尖叫,不过叫的很短,好像别人捂住了嘴一样。我不放心,就问了一句。”
“然后呢?”
“然后房中就有人回应,说无事,见到虫子给吓到了。里面有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我想着,大概是小情人一起说话,就不好敲门打扰。就下楼了。”
小二再说:“虽然就下楼了,不过.......我就多留意了一下。故意在那房间口停了很久。后来,刚刚放心下来,我就听到姑娘尖叫,在听到李奇奇三个字。”
那公子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沉思。
沉思之后,又问:“是先姑娘惊叫,然后那个少年才叫她的名字?”
小二想了想,点点头。
“然后我过去看,没声音,大着胆子推门进去,就见到了尸体。一下子慌了。”
“推门就能进去?门没锁?”
小二这一点笃定的很:“没有。真没有。我一推,就推开了。”
“然后呢?”
“然后就慌了啊,又不止我一个人听到那两声动静,没睡的客官都出来瞧热闹,门又是敞着的,一下子就看到了血迹,然后就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