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人士吐槽:这庙宇惨白,只怕此时即便厉鬼登门,皆无惧。
那不明人士在那庙宇中转了一圈,除却收获过路村民诧异眼神之前,什么都没遇到。
那不明人士似乎胆子巨大。甚至半夜偷偷出门,又去了一趟破坏的观音庙。自然一无所获。
事后不死心,询问镇中百姓,也对红桐镇曾经存在长生者感到诧异。
最后一天,遇到一名老者。
才从那老者口中听来一些奇怪之语。
皆被那着书者原封不动写下。
“那人吃五谷杂粮啊......自然有灾有病的.....你想,那林中野兔,一年便可长大,一年就可以下崽,一胎生的那么多,若是那兔子不加节制,这岂不是漫山遍野都叫兔子吃的干净?所以才有老鹰,才有老虎,才有野狗,有黄鼠狼......都是兔子天敌。吃的兔子多,生的兔子也多。中间呢,就有个度。是不是?”
“这人和兔子一样。人没天敌啊,老虎都抓得住。如果人不死,长命百岁,一边长生不老,一边生个不停,那人间遍地,草根都不够吃......是不是?”
那老者絮絮叨叨,说的挺在理,就是每一句话说完,总是喜好加个‘是不是’的后缀。
那着书者还挺耐心。还真的连‘是不是’的后缀都给加上去了。
......
“那人也得死啊......生老病死的,人间循环。是不是?”
.....那着书者耐心问道:“所以,没有长生者吗?”
听着一番意思,看书的容小龙也觉得,似乎那‘是不是’的老者就是想要表达此意。
老者摇头:“有!”
......
容小龙和着书者皆不约而同的无语。
既然是要表达是的意思,为何前面絮絮叨叨那么多天地万物平衡的道理。
如果有长生者,那不就不算人间循环嘛........
老者说道:“这长生者长生者,只说长生者,谁规定是人啊.......没人说是人啊......是不是?”
“你知道那东边,有大海。大海有鱼。比船还要大的鱼。一张嘴,小儿都填不饱牙缝。那鱼,寿命几何你可知道?那寿命,可达百岁。有的甚至可到四百岁.....对比这人间寿命,算不算是长生?这长生长生,也要看与谁比,那蜉蝣朝生暮死,那蜉蝣看人间,难道不会觉得人间人人皆是长生?是不是?”
......有点道理。
所以长生者到底是什么嘛?
容小龙更加好奇了。
他看出来,连着书者都有些着急,下笔的都要开始狂草起来。
那老者不紧不慢的态度,透漏在字里行间。
“所以这长生啊.......只是寿数长远的意思。你若非要较劲个来回,怎么算呢?天地同寿吗?谁能知道这天何时出现?这地何时来的?盘古开天地时候,还未有人,何时有人?谁能说得通透?是不是?”
那老者终于要说到正题:那红桐镇的长生者,其实不是人。”
知道知道。
所以是什么?!
老者道:“那红桐镇的长生者,其实是山神幻化.......这红桐镇啊.....有山神。且还现身过。警告那猎户,不可随意动那山林中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等到那猎户反应,那老神仙就不见了,这么利落腿脚,自然是山神了......是不是?”
说的实在是有点道理。
所以,长生者是山神?
既然是神灵的事情。那就和容氏以及鬼蜮八竿子打不到了。
容小龙潦草看了看下文。
下文也写了老者如此推测的原因。
自然是那观音山的倾覆。
‘长生者白发黑眉,半途,有大风起,飞沙走石,迷离眼前。风止,长生者不见。观音山崩,莲花树丛消失。徒留一天坑于此。’
——山神的灵体是不可以离开本体的。那山神的本体自然就是观音山,而灵体估计化成了白发黑眉的长生者。故而刚刚离开不久,就山体陷落。而山神的灵体幻化成人,生活在红桐镇,一直都受着红桐镇的供奉和朝拜。人心偏向,估计神灵也是如此。
山体崩落,于是倒霉了观音山。
这个推论虽然看着很是惊奇,却又出处透着说得过去的道理。
真是......一言难尽。
......
容小龙一脸纠结,合上了这本札记。
他转了转因为低头太久而发酸的脖子,对上因为做同样动作而抬头的赵帛,交换一个眼神。
看了个故事。
翻了个无趣。
由此可见,奇怪楼的故事,一定都是奇怪的,但是不一定都是有趣的。
这就考验记叙故事的人。
一个有趣的人,可以把一个简单奇怪的故事写得妙趣横生,一个平淡的听众,会把一个明明隐藏着有趣内容的故事书写地平平淡淡。
就如徐长生手里这个故事。
这不是个新鲜的故事。
挺老。
有关梅妻鹤子。
说那北方小镇,搬来一家三口。温雅的先生,贤良的妻子,还有那三个活泼可爱喜欢吃鱼的孩子。
他们寻到一处湖边,盖起了房子。
那位先生在镇上开了一家私塾,给孩子们教书,那先生温和,长得又斯文好看,孩子们喜欢极了。那先生的妻子肤白温和,一双眼睛柔如水波,眉心中有一块如梅花样的胎记,甚是好看,镇上的女人总是偷偷打量,然后回家,用凤仙花的汁液在眉心中画梅花样子。
他们的三个小儿皆为男童。喜欢穿白衣,肤色比他们的衣裳还要白。
他们喜欢水,从来不穿外面的衣裳,都是那家妻子自己在家里织布。那妻子总是不出门,总是在家里织布。
湖中多鱼,孩子们又爱,于是那先生便总是付了钱给那湖中打鱼的渔夫,叮嘱打到了小鱼,可送来家中。
并且只要小鱼。因为家中小儿,偏爱小鱼。
于是那渔夫牢记。
每每傍晚,中用一根水草穿过那小鱼的腮,串起一溜的莹白小鱼,挂在了那私塾先生家门口的竹门上。有一次,其中一位负责送鱼的渔夫刚刚把那串尚且活泼的小鱼挂上竹门,就听到一声欢呼,其中一个孩子飞奔跑来,摘下了那一串小鱼。
还未等那渔夫发笑他嘴馋,就见那孩子抓住其中一尾白鱼立时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