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吉春市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夜里,苏白鹤在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想着先在这里住一个晚上,隔天再去找人。
“小伙子,住房吗?”
“嗯,来一间,多少钱?”
“一晚上一块!”
一块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多少人一个月工资才十几二十块。
“太贵了,能便宜点吗?”
他现在也不是个有钱的主,能省则省。
“看你年纪小,最多给你减2毛,再多就没有了。”
“谢谢老板!”
苏白鹤伸手进口袋掏钱,结果直接掏了个空,手从口袋下面伸出来了。
老板见怪不怪,
“小伙子,你这是遇到扒手了。这钱啊最好是放在里层口袋里,要不然啊你这有多少掉多少,这年月呀还是小心点为好!
怎么着啊现在,还有没有其他口袋能逃出点儿来?”
苏白鹤僵在原地,摇头叹息,
“老板,我是来寻亲的。今天晚上能先让我住下吗,我给您打个欠条。等我找到亲人,到时候双倍还你。”
老板摇头,
“小伙子,不是我不讲人情,你这种情况的人我见得多了,要是每一个都跟你这样,我这招待所不就成了避难所了吗?”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苏白鹤也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试一试。
要不再花50分换一次?
这个念头一出来苏白鹤就打消了,谁能保证这招待所是安全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眼下看来只能走夜路了。
“老板,共乐区光字片离这儿远吗?”
“不远,要是脚程快,两小时就能到。”
“知道了,谢谢老板!”
苏白鹤出了招待所,沿途问路人共乐区光字片怎么走,走了1个多小时到了共乐区的一条大街上。
大晚上的,除了零星几盏路灯跟偶尔看见的小跑着赶回家的路人,就只有一家电影院门口还站着卖糖葫芦跟冰棍的老妇。
苏白鹤走上前去,
“大娘,您知道光字片怎么走吗?”
老妇人看见苏白鹤走过来,还以为能在收摊之前再卖出点东西,结果让她有点小失望。
“你要去光字片啊,那片儿跟我住的太平胡同紧挨着。正好,我这儿也该收摊儿了,你跟着我一块儿走吧!来,给你吃串糖葫芦。”
老妇人慈眉善目,相貌虽然差了点,但相由心生,看着就很和蔼可亲。
“谢谢大娘!”
“不用客气!你是去光字片寻人的吗,寻得谁?”
老妇人开始收拾摊子,苏白鹤上前搭把手,
“寻我舅,他叫周志刚,大娘可认得?”
老妇人摇头,
“没听说过,你有他家具体住址没?”
苏白鹤点头,
“有门牌号!”
老妇人将糖葫芦跟冰棍箱子放在一个小木推车上,苏白鹤自然而然成了拉车的工具人。
“大娘,您这么大年纪怎么还出来卖东西呀,您家里没别人了吗?”
“都是生活所逼,我有一对儿女,他们都不方便出来。对了,听你口音像是南方来的,老家哪儿的呀?”
“苏市,农村的。大娘,您这车轮子不大行啊,改天我给您重新做一个。”
“你还会做这东西?”
“那当然了!我会的可多着呢,您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去光字片找我就行。”
老妇人咯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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