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非常注重基层将领的保护和选拔,所以他的军队极少出现临阵退缩而集体投降,只要基层官员没有阵亡那这只部队就还有战斗力。
戚继光的练兵之法虽好,可李廷栋也不能生搬硬套,战场不同自然排兵布阵也需调整,当年戚继光所练新兵主要为剿灭沿海倭寇,江南地区水网密布,适合打小规模遭遇战。
十二人一队的战斗小组可以在田野在展开,而如今李廷栋需要的是守城作战,城墙上不比田间地头,无法大规模展开队伍。
故而李廷栋按照当日尹梦鳌建议化繁为简,将十二人的战斗小组调整为三人一组,配狼筅手一名,刀盾手一名,长枪手一名。
三人为一组,三组为一队设队长一名,三队设哨设哨长一名,三哨为一旗设旗长一名,郑汉明统领所有旗长是为把总。
日落西山,鸡栖于埘,由于临近立冬天黑的早,不到酉时天已经黑了,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要太阳一落山就是睡觉的时间,喧嚣了一日的军营顿时安静下来,士兵们虽然都休息了,可李廷栋则没有这么轻松带着郑汉明进行巡营。
“汉明,士兵们的情绪怎么样?”李廷栋边走边问道。
“还行,按照大人的吩咐,全部打乱重新分配,士兵们还有点认生,不过情绪都还算稳定,没有出现逃兵的现象。”士兵刚入营的头几天非常重要,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全部是不认识的生人,很容易出现大规模的逃兵事件,好在如今招来的都是一些灾民,很多都是一些单身汉,倒也毫无牵挂。
“那就好,这房子刚建成,注意士兵们的保暖,否则风寒一旦传播开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到十日修成的营房只是用木料简单的搭了个架子,密封性肯定不过关,如今天气寒冷,如果发生大规模流感那这八百多号人可短时间内操练不起来。
“先生不光送来了棉被还有大量的干稻草,我先在床上垫了一层干稻草,暂时还算暖和。”郑汉明虽是武人,可办事却还小心。
“以后晚上每哨设卫兵两人,通宵值守,以防敌军偷营。”李廷栋这个时候看到营内所有的士兵都在屋内睡觉,如果一旦敌人偷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当然今日是入营的第一天,还没来得及顾上此事,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果不早早把规矩立起来,后面想改正就难了。
“属下记住了,不过如今兵器甲具都还没到,后面的操练无法进行啊。”郑汉明提醒道。
“郑汉明,你认为一只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李廷栋没有回答郑汉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将领身先士卒,军士奋勇杀敌。”郑汉明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你说的对也不对,只有将领身先士卒,军士才会奋勇杀敌,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一只军队最重要的是服从,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一只军队只需要有一个声音,只要战鼓一响,哪怕是阵前刀山火海也得给我冲,铜锣一敲,前面有金山银山也得给我撤回来,所以我们的训练就从服从开始。”李廷栋沉声说道。
戚家军为什么能南灭倭寇北拒鞑虏,靠的就是这个服从二字,戚继光的兵书上记载,只要主帅下了帅令,士卒皆令行禁止,军中无戏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那服从二字从何练起?”郑汉明这个教头教武艺可以,但对兵法确实还有所欠缺。
“我打算头十天就训练这些士兵的服从,就从最基本的站队开始,要让每个士兵做到站如松,行如风,先把这些泥腿子脚上的泥洗干净再说。”李廷栋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后世的新兵营要进行枯燥的队列训练。
这就是要把一个普通人训练成一个士兵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只有通过反复的队列训练才能脱去农夫们的松散之气。
“大人,这队列之法还需大人多多指导。”郑汉明虽然对李廷栋所说的站队不甚理解,可李廷栋刚讲了服从二字,倒也不敢出言反驳。
“明日把人全部聚集在校场,我会亲自指导,而且我打算所有的队长、哨长、哨官、都从此次的训练中选拔,谁能训练的好我就提谁的官。”李廷栋说道。
“属下明白”
一个不到千人的营地本就不大,两人沿着兵营转了一圈也才不到半个小时,李廷栋见兵营内没有什么异样当下返回自己的大帐,李廷栋不习惯如此早睡,点起蜡烛拿起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仔细的阅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