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的杜松一路畅行无阻的进到城内,在杜府大门前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递给一旁的小厮后,径直进到杜府后堂的书房内。
“叔父,我回来了。”杜松刚一进屋就向杜桑林招呼道。
“松儿回来了,快坐,快说说事情办得如何?杨公公有何交代?”杜桑林一看是杜松回来,赶紧招呼道。
“且等我喝口水先。”杜松抓起桌上的茶水灌了几口,歇了口气后对杜桑林回禀道:“叔父,事情还算顺利,杨公公其实对这新上任的知县早有不满,这姓李的路过凤阳时只拜会了颜知府,并没有到杨公公那里去走动,你说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杨公公与颜大人素来不合,这李知县如此不知好歹,敢如此轻视杨公公,确实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杜桑林一听捋了捋自己的长须后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杨公公收下银子之后只对我交代了一句话。”事情办得顺利,杜松只觉得自己功劳不小,当即给杜桑林卖了个关子。
“什么话?”杜桑林一脸紧张的问道。
“做的隐秘一些,别留下把柄。”杜松非常享受这个时刻,看来日后这杜家还得靠自己啊。
“好哇,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杜桑林听完心中大安,有了杨泽替他撑腰,他杜桑林就可大胆操作了。
“不过杨公公还说,这些年太和县的知县换的有些勤,为了避免朝廷追究,建议我们过完年以后动手,当然动手之后若是想换上自己人当这个太和知县,需再加白银两万两,他帮我们把这事给彻底解决了。”杜松最后说道。
“只要能解决这个大麻烦,银子不是问题。”杜桑林闻言当即大喜过望。
他心中也知道,这太和有他一日杜家自然高枕无忧,可岁月催人老,若是他退下来了,这杜家一家老小的平安如何保证,这些日子为了这事一直在纠结,没想到这事总算有了个解决的办法了,算是去了他身上的一块心病。
“我估摸着这些日子咱们也不能闲着,先做好准备,等过完了年就动手将那姓李的拿下,叔父你看如何?”杜松当即建议道。
“这个事你和老胡他们商量一下,尽快拿个主意出来,而且还要注意一下这李知县的动静,这些日子这位李知县可是有些不安分啊。”杜桑林年纪大了,精力毕竟有限,如今杜松回来了,很多事就可以让他去操作了。
“哦,难不成这姓李的还翻出什么大浪来了不成?”杜松一听也有些纳闷,自己离开太和没多久,这新来的知县能有什么作为。
杜桑林当即将李廷栋这些日子清理冤案,特别是他巧破迷案的情况细细说与杜松听。
“看来这人倒真有几分能耐,如此一来倒更留他不得了。”杜松听完不禁恨恨的说道。
“叔父,这人既然想查案积攒人望,咱们就顺水推舟助他一下。”杜松思索片刻后说道。
“松儿糊涂了吧,咱们哪里有助他的道理。”杜桑乐一听有些不能理解。
“所谓登高必跌重,且让他高兴几日,等他接手一大案之后,咱们吩咐衙役故意拖延,没了这些耳目这案子必然久拖不决。”
“叔父再让人散布消息说他收受贿赂,故意拖着不破案,如此一来百姓必然对他痛恨不已,尔后叔父再顺应民意上书知府衙门,举报他贪图钱财破案不力,若是颜容暄处理便罢,不处理再让杨公公出面施加压力,如此双管齐下,这姓李的不死也脱层皮。”杜松最后解释道。
“有你回来操持此事我也就放心了。”杜桑林一听这计划顿时大为心安,转而对杜松交代道。
杜家叔侄二人商议如何将李廷栋赶出太和,而李廷栋也开始着手收集杜家叔侄的各种犯罪证据,想一举扳倒杜家叔侄,只是让李廷栋没想到的是,这杜家叔侄虽然在太和横行无忌,可办事极为谨慎,所有见不得人的脏活都假手于人,他二人并不直接插手。
如此一来即便李廷栋想查,可线索到各房主事身上就断了,李廷栋根本没办法找到杜家叔侄直接贪赃枉法的证据,一时间整个线索收集陷入了僵局。
李廷栋虽然迫切想扳倒杜家叔侄,可也知道此事急不得,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一击必杀,否则必将遗祸无穷。
证据收集一事陷入了僵局,李廷栋在清理冤案一事上可没有歇息,由于这些时日的努力,李廷栋公正廉明的名声总算被广大百姓所认可,一到放告的日子,太和县衙门不像以前那般冷清了。
今日又是放告的日子,李廷栋端坐高堂没多久,衙门口的惊堂鼓就响了起来,李廷栋惊堂木一拍,朗声说道:“将状子接进来。”
“威武。。。威武。。。”衙役将击鼓之人刚带至大堂,两旁的衙役快速敲击地面,来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双手将状纸高高捧起,嘴里大喊道:“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速速报来。”未等李廷栋开口,一旁的吴为先问道。
“小人张老三,颍州人士,状告太和县屠夫郑虎谋财害命,为贪图我家毛驴杀害我那年迈老父,这是状纸,请大人过目。”那人带着哭腔说道。
李廷栋闻言心中顿时吃了一惊,又是一个命案,而且还是谋财害命,当即定了定神后说道:“把状纸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