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荣睦,惹恼了季腾海,不然季腾海也不会对我荣家下此黑手!”荣景水愤怒地拍着桌子。
“的确如此,若不是荣睦莽撞,恐怕我荣家也不会刚有好转,就遭此灾祸。”荣昊咬牙切齿道。“真是出了刀山,又入火海啊!”
“这六万铜币几乎算得上是一年的余钱了,若是全都交给了季腾海,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荣景水夫人陶艳青啜泣道,她的眼角甚至流出了几滴眼泪。
“母亲还答应好的给我买的新裙子呢!”荣月也是一声哀叹,顿时想到杉鹭镇药材商人陆寿年的小儿子陆诚,心中忍不住一阵难过。“陆公子本就嫌弃我荣家穷,如今恐怕更是看不上荣家了!”
荆政和唐雍见状,连忙低头不语,对于荣家的这些人来说,除过荣景山能听得进去忠言之外,其余几人几乎都是些个泛泛之辈,从来都不去想该如何解决问题,只是会一个劲的煽风点火,火上浇油,从来不怕事情闹大。
“不过荣睦那小子,在大青山又是盖房,又是雇人的,是不是从家中获得了支持呢?”荣昊眼睛一翻,阴阳怪气道。
“那还用说吗?”荣月连忙跟风。“荣睦从小便是娇生惯养,从来没有为家中赚来哪怕一个铜币,而且还一直在花钱读书,直到十三岁了才考上了个杉鹭镇的探花,如今虽然已是文书一职,可文书一年不过只有区区二百二十铜币的俸禄,还不都是家里的钱!”
“大哥,荣睦小时惯着也就罢了,可如今家道没落,还要将他充到什么时候?”荣景水质问道。
“就是,大伯,这荣睦的钱,是不是我荣家资助?”荣昊激动地站了起来。
“季腾海早就对我们荣家不满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可以明眼说瞎话呢?”一声稚嫩的不满声传来了出来,只见家中最小的容菲儿把玩着手中的一缕青丝,露出鄙夷的目光。“你们可不要忘了,荣睦堂哥可是以每钧三百铜币的价格从荣家买了八十钧压仓库的木材,而且还从昊工匠材店里买下了一万五千铜币的家具,一共为荣家带来了三万九千铜币的收益,而且他还在木材出售后雇佣了荣家的一百五十个劳力,来为家族减轻负担,这些你们都视而不见吗?”
“容菲儿,你这个小叛徒,议事房内怎可由你信口开河!”荣昊怒吼道,他十分清楚容菲儿所说的就是事实,但为了面子只得闭口不谈,毕竟昊工匠材店平时的收入大部分都给了季腾海和郜天岩,剩下不多的也给了达越驰,真正能装进口袋里的只是少数。而荣睦此次带来的一万五千铜币的生意,他倒是赚了五千铜币。
“信不信我关你三天禁闭!”荣景水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不过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儿来说,他又爱又恨,爱的是她聪明伶俐,能看透许多人都不明白的事情,甚至比起大哥荣景山来都不遑多让,恨得是她虽然聪明,可是从来都是直言不讳,说话总是一针见血,让人颇为难受。
“哼!”容菲儿撅着小嘴,显然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翻着大眼睛继续道。“人之初,性本善,可是书上写的,你们这样歪曲事实,难道就不怕被雷劈吗?”
“你给我闭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小嘴!”荣月羞怒道,就要起身。
“好了,都不要吵了!”荣景山叹了口气,摆摆手。心想你们这些个人连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都不如,真是白吃这么多年的饭,可碍于大家的面子,只好将话咽到了肚子里。“荆政,咱们今年还剩下多少钱?”
“回家主,还有七万五千三百铜币。”荆政回道。
“嗯,我等会先去商会找一趟乐万里核实此事,你先等我的消息吧!”荣景山面色凝重道。“另外,赶在入冬前,将赤杨木林地里的水浇了,不能影响明年的受益,至于明年的计划,我看还是照旧吧!”
众人闻言皆是无奈点头,尽管荣景水等人知道荣家没落,根本不可能资助荣睦在大青山盖房雇人,但还是要以荣睦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毕竟,这些年来荣睦已经是他们的出气筒了。
荣睦在读书时,他们会说荣睦不去参与家族事物,为家中赚钱,而且还要花钱读书,荣睦考中杉鹭镇探花后,他们又会说荣睦不过只是森木城副城抚袁魁的奴才,如今荣睦在大青山拼着命的努力,他们却说是荣景山偷偷资助。
这些荣景山看在眼里,但都从不去与之过分争论,对于无理取闹之人,他从来都是付之一笑。毕竟最为家主,如何让荣家多赚些钱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