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你梁文龙!竟然又拿我店里的饭菜给这些臭乞丐吃,让别人看到,我这客栈还用做生意吗?”说话间,一个矮胖掌柜却是从店门走出,撇向那蹲坐于角落的梁文龙,火冒三丈地大骂道。
梁文龙看到那矮胖老板,先是一愣,而后却是轻笑一声,站起摇头说道:“钱掌柜此言差矣,有钱人是人,乞丐也是人,既然都是人,那么穷富之人共用一碗,又有何不可?人虽有贫富之分,却不应该有贵贱之别。更何况,别人见到掌柜你如此宅心仁厚,慈悲为怀,定然大大光顾于你,又怎会破坏客栈的生意呢?”
听着梁文龙有理有据的一番论断,钱掌柜却是眉头紧皱,将脸上的肥肉拧得聚集在一起,显现出别样的愠怒与气愤。
“给老子滚!本掌柜不想听你的诡辩,梁文龙你给我听着,那碟剩……啊不,那碟菜值二两银子,算到你头上了,到今天为止你总共欠本店五百九十三两七钱,哼,做到你死都未必能还清这笔钱,你就认命在客栈里打一辈子工吧!”
闻言,梁文龙那微笑的脸庞渐渐变得黯淡下来,低头叹息一声。
“我梁文龙一生,便要在这小小的客栈之中度过了吗?”
梁文龙自幼认字习武,年少便有宏图大志,弱冠之后便想到这京城闯荡一番,却不想连番碰壁,最后屈就于这客栈之中当伙计,而且“债务”却欠越多,虽然依旧在不断学习练武,但似乎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消除半刻后,梁文龙抬起那依旧神采奕奕的双眸,望向钱掌柜说道:“呵,这般一生,也颇为不错,至少,能救助许多人。”
“哼!想救人?今后我看你再拿东西去救助这些乞丐,你三天之内都不要想有饭吃!而且活干得不好,继续扣你工钱。”矮胖掌柜恶狠狠地说道。
梁文龙闻言,心中一震,而后缓缓抬起凌厉的双眸,眼中的锐利光芒丝毫不减,那般坚定无疑的神情,毫无疑问地表露着他今后必然会一如既往地救助下去。
看到梁文龙如此凌厉的目光,钱掌柜先是一惊,而后,肥胖的脸上挂上一丝阴笑,戏谑地望着梁文龙说道:“呵呵,你不是说人没有贵贱之别吗?现在我贵你贱,你就得乖乖地听我的,这般你又如何说?”
一脸平静地注视着钱掌柜,梁文龙娓娓说道:“聂先生有句话说得好‘麻雀安知鸿鹄之志!’现在,只是钱掌柜你的形势比较强而已,我梁文龙有理想,有抱负,并一直为之而努力。而钱掌柜你,心里只有钱财,鼠目寸光地执着于眼前小利。在这个方面,我梁文龙比钱掌柜你,可是强多了。”
听完,钱掌柜立即侧身唾了一口,一脸不屑地望着梁文龙说道:“我呸!就你这贱奴也好意思跟聂先生比?人家可是少年英雄,天纵之才!你这贱奴,一辈子也就配打杂干粗活了,还想有劳什子鸿鹄之志?昨晚做梦没睡醒吧你!你要是能有飞黄腾达的一天,我钱老三,认你当爹!”
闻言,梁文龙原本神采奕奕的目光也是渐渐黯淡了下去,心中深深地叹息一声,内心暗暗想道:“是啊。自己……在做什么梦呢。”
看着那黯然的梁文龙,钱掌柜得意得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小样,还想跟爷斗嘴?败了吧。在现实面前,什么狗屁梦想,都是他妈一坨屎,哪有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笑完后,钱掌柜正准备唤梁文龙进去收拾桌子,忽然,远方一阵喧闹声响起,让其疑惑地转身侧目看去。
一个宫内太监在前鸣锣开道,其后,一个庞大的豪华仪仗队竟缓缓向这边走来。
两个“肃静”“回避”的鎏金牌子高高举起,其后有一名身份不低的太监恭敬地双手托举着一样物事,一头装饰得极为华美的骏马紧跟其后。
整齐的仪仗队手持铁链、木棍、乌鞘鞭、金瓜、尾枪、乌扇、黄伞等随行,外侧,整齐的御林军踏着整齐沉重的步伐,包围着仪仗队的缓缓前行。
这般郑重其事的出行,自然引得街上百姓议论纷纷,当他们察觉到这豪华的仪仗队停在一间偏僻的客栈前之时,皆是一愣,交头接耳地茫然相互询问。
那矮胖掌柜则是完全被眼前这幕惊呆在原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梁文龙也是一片茫然,但随后坦然地想着,反正不关自己的事,便不想理会。
梁文龙正准备转身收拾那乞丐舔干净的碗碟。忽然,那双手托举着重要物事的太监上前,对着这客栈高声呼道:“梁文龙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