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志向远大,非我所能力及,实在惭愧,惭愧。”
眉头轻皱,南宫绝枫疑惑问道:“这月夜宫,很难进入?”
白袍男子此时恢复常态吗,回坐在石凳名贵绸缎垫子上,感慨一声道:“何止一难字了得,资质、机缘、实力缺一不可。恕我直言,凭先生的资质,恐怕……终身无望。”
“额……没那么恐怖吧。”南宫绝枫脑袋里忽地闪现这个念头,脸上还没路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那一旁的持琴少女已然解释开去了。
“中天大陆之上的门派数不胜数,但真正能成为雄霸一方的,无非也就那么几个而已。一帮两门三派天地宫便是大概格局。”
看着南宫绝枫疑惑不解的神情,一旁的白袍青年补充道“一帮两门三派天地宫便是指:海沙帮、仙剑门、奇侠门、六合派、羽衣派、风雷派、月夜宫、无神宫这八个门派。”
“其中,以天地宫最为强势。各门派相对峙多年,虽然小争吵追杀不断,但却是没发生太大的争斗。这八个门派,在中天大陆上威名赫赫,势力广布,就连皇家,也得对他们毕恭毕敬!”
说到最后一句之时,白袍青年的脸上却是闪过一丝愤懑,但也仅仅是一瞬而过,就连南宫绝枫也未扑捉到。
“贵人衣着华贵,实力亦为万中无一之辈,难道就连您也不能进那月夜宫?”想到此处,南宫绝枫不由疑惑再问。
起身给南宫绝枫和自己添酒,白袍青年无奈微笑道:“本来是可以一试,可惜我家族责任使然,难以脱身,方才错过。”
“愿闻其详。”南宫绝枫抱拳说道。
“月夜宫,位于中天大陆北方苦寒之地,一路上山妖异兽甚多,一人独去危险重重。而其招徒,需十八岁前独自前往其门下,再经受一番极为艰难的考验,方能被收为门徒。每年到月夜求师者何止万数,但最终能留下的,不过十余人而已。这路途之上有极大的生命危险,其余大都失败葬身兽腹,甚至有数千人在路途中死去……”
顿了片刻,白袍青年捏起酒杯继续说道:“在下当年闻得有此月夜宫之时,因家族多番劝阻而未成,如若不如,必定不顾一切前去闯荡一番,方才是好男儿应为之事。但机缘已逝,事后只能拜入奇侠门下,如今,已然六七年了,方才有此成绩而已。”
听得那白袍青年的一番感慨,南宫绝枫却也有感于月夜宫择徒之严酷。
但这白袍青年却在叹不能去挑战一番,此番野心勃勃勇于挑战一切之人,今后若是不过早夭折,必成大事……南宫绝枫这般想着,对白袍青年的欣赏之意也不由多了几分,虽然他不怎么喜欢仕途,但敢于挑战一切的人,却是值得他尊敬一番。
“无惧无畏,方能无敌于天下!来,我敬贵人一杯。”南宫绝枫举杯对白袍青年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无畏无惧,方能无敌于天下?”白袍青年举起酒杯,口中却是喃喃地回味这句话的蕴意,举杯饮尽。
“看此悠悠月光,观此杨柳湖畔,如此良辰美景,少主与客人如此情致,不如让龙儿弹奏一曲,为此明月之夜助兴?”一旁的温婉佳人忽地微笑出言,让两人为之侧目。
“如此甚好!”闻言,白袍青年立即转身柔情注视龙儿,大笑赞道。
龙儿只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清然娇媚,明眸皓齿,肌肤若雪,香唇诱人,胸前几缕青丝垂下,身着紫色纱衣,飘逸若仙。
只见其明顾暗盼桌旁的两人一眼,留意了下那有着棕褐色双眸的南宫绝枫,微微点头,闭眼开始弹奏。
月夜幽幽,湖水轻轻流动,杨柳随风飞舞,竖琴轻灵之音在这幅美景之中更显得天人合一般和谐,仿佛自然之语,让亭中的两人如痴如醉。
兴之所致,南宫绝枫不由应调而合之,词曲合一,让人犹如幻境。其词曰:“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滩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沧海文学网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一词方罢,亭中的白袍青年早已呆滞当场,弹琴少女刚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却是痴痴地呆在当场。随后两人反应过来之时,方才发现已然不见那位“高人”的身影。
那龙儿痴然地回忆着方才那人与自己的琴声遥遥相合的场景,不由心中一动。此人,居然能解自己的琴意……
“此人才情,恐怕不在青莲郡主之下!”那持琴少女的一句轻语,打破了这湖畔死寂的气氛,却也打动了她自己的心。
那白袍青年回过神来之后,听到龙儿的话语,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居多。我们以前,还真有点坐井观天了。一个在修行上有无限潜力,在政论上有治世之能,在文坛中身居巅峰的人物,无论去做哪一方面的事,都非一般人能及吧。这般人才,被我遇见却不能为我所用,人生一大憾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