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旺肩背鱼篓,晃晃『荡』『荡』,刚走到院子门前,就见他老婆计氏『妇』人,掐腰站在大门口,看到他背着空鱼篓,扛着渔网走到面前,立刻伸手说;“拿来,三百三十文,少一文钱,老娘便要打断你的腿。”
张有旺诧异,不觉嚷道“怪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真是撞见活鬼了,告诉你,我没有卖那么多钱。”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知道老娘是什么人吗?”
计氏『妇』人话音未落,早已伸*过张有旺肩上的钱褡裢,然后才放张有旺走进院子,她则迈开粗腿,扭动屁股,进了屋子,把褡裢里的铜钱全部倒在床上,一五一十地细数起来,当她数到三百三十的时候,立刻哈哈大笑,高声嚷道;“你个活王八,老娘说的没错吧,你知道不,这是老娘给你带来的运气,就凭你,休想靠捕鱼一天能赚到这么多钱。”
闻听『妇』人大言不惭,张阿旺心里正自纳闷,忽又闻听计氏『妇』人开怀大笑,就知道不用他问,她也会自己说出来,到底是咋回事。于是,张有旺装作不理不睬的样子,走到院子里抖落渔网,朝晾渔网的绳子上挂渔网。
果然,片刻不到,计氏『妇』人走了出来,眉开眼笑地对张有旺说;“昨日剩有半坛子老酒,我去弄两个菜,今晚上好好犒劳犒劳你。”
说完话,计氏『妇』人趁张阿旺躲闪不及,上前抱起了他,裂开厚嘴唇子说道;“你就不问问老娘,为什么猜得如此准确?”
张阿旺在计氏『妇』人的怀里并不老实,他双手使劲捏着计氏『妇』人的前面说;“还用我猜,你这会儿就得告诉我。”
计氏『妇』人被张有旺捏得身上一颤,她立马把张有旺扔到地上说;“美得你,看你今晚的表现,要是让老娘舒坦了,我就告诉你,要是老娘来不了舒坦劲,你可别怪老娘去找野汉子。”
摔倒在地的张阿旺咧嘴说道;“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除了我,谁会要你。”
计氏『妇』人抡起拳头说;“找挨揍是吧?”
张有旺急忙又说;“趁着手里有钱,明日你去集市上给女儿买两身新衣服。”
计氏『妇』人听后,立刻咧嘴笑了,点着张有旺的额头说;“不看你这一点,老娘早就不跟你过了。”
话说完了,计氏『妇』人开始生火做饭,等到张有旺家的炊烟升起来的时候,晋晚生早就挂起渔网,钻进屋子里睡上大觉了。
不知何故,自从那个一会儿是神龟,一会儿是算命瞎子的人,噗通一声不见了以后,阿生就感觉困倦,好不容易到了家中,他如何能够不睡呢。
酣睡中,他觉得有人在推他,无奈眼睛却睁不开,他想问问是谁,话又说不出来,阿生醒醒,阿生快醒醒,一个飘渺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白雾蒙蒙,到了那里?是江面上还是阴曹地府,听赵阿大讲,阴曹地府和阳间一样,阳间有啥,那里有啥,晋晚生从床上下地,『迷』『迷』糊糊朝外走,来到院子里那口水翁前,猛听得水瓮中有轰隆隆地响声,阿生探头朝里看,就见水瓮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翻滚着的大浪,上连天雾,下接深渊,甚是吓人。
晋晚生不解,一只水瓮,里面能有多少水,为何会出现这种场面,亏了是他,换做别人肯定会被吓坏的,阿生在大江里摔打惯了,他不信一只水瓮里会有如此大的道场,他想了想,突然飞身跃起,直接跳到了水瓮里面。
晋晚生脚踏水面,却落不下去,他用力下踩,水用力上浮,晋晚生天生不信邪,脚落不到水中,他双手撑住水瓮边缘,头朝下,憋住一口气,这次,他立刻沉入了水底,水瓮里全没了刚才波浪滔天的景象,又变成了一潭死水。
晋晚生睁开眼睛,仔细看,隐隐看到一个人影,正朝他招手,阿生觉得这个人很面熟,他刚想问你是谁?却不料,水中掀起一阵波澜,那个人影很快被波澜击碎了,阿生觉得头朝下过于难受,学起泥鳅打洞的功夫,双手按住水瓮之底,咕噜噜吐出一连串气泡,在气泡的涌动下,他头脚换位,足踏瓮底,站起身来,他再看水瓮之中,就见水面渐渐开阔,水中的涟漪一圈圈扩展,直到无边无际。
晋晚生浑然忘了自己是在水瓮之中,他顺着水面向前游去,过了很长时间,他突然看到水中有一座小山,山不高,山前夹道是一片桃林,阿生正奇怪间,又见小山中间『露』出一个洞口,仅能容纳一人,阿生犹豫,进还是不进,却见一个美丽的姑娘向他招手,这次他看清楚了,是阿桃!晋晚生那里还顾得上别的,他立刻朝洞口游去,砰地一声,晋晚生感觉自己的头撞到了石头上,眼前金花四『射』,他只好闭眼,过了片刻,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阿桃姑娘离他只有一胳膊远,晋晚生伸手去抓阿桃姑娘,却见阿桃姑娘泪流满面,一会儿向他摆手,一会儿向他招手,情急之下,晋晚生猛然发力,想要抓住阿桃姑娘,那里料到,他这一发力,就觉得自己凭空而起,接着嗵地一声,他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