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棠眼中满是厌恶,但此时却已顾不上许多,提腰横枪,便要破门而入。
“她说的对!”
就在这时,顾玉棠期待了一整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吸力传来,顾玉堂前冲身形一滞,随即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飞出去,直至被一只宽厚的大手按住后背,才停下身形。
“你怎么才来?”
顾玉棠转头,看着风尘仆仆的许冬仙,语气之中有埋怨,同时也有哀求。
就算那小女孩说的都对,可母亲正与发癫的皇帝同在一屋,自己如何能够弃之不顾?
许冬仙略带歉意的看向顾玉棠,沉声道:“她说的对,殿下这个时候不该冲动,但我可以!”
顾玉堂瞬间会意,正要开口拒绝,一旁的小女孩却重新站在寝殿门口,笑着说道:“她想进去送死的话,可以!但你不行,我还要留着你,一点一点挖出你身上的秘密呢!”
许东仙摇了摇头,抬手指着身后说道:“你的对手可不是我!”
“小花,都是快两百岁的人了,还整天和年轻人争风吃醋,不害臊吗?”
一道苍老和蔼的声音响起。
顾玉棠与小女孩纷纷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宫中花园小路上,满头白发,垂垂老矣的残烛步步走来,身后跟着一身红裳,怯生生的云冰夏。
残烛走到顾玉棠的身旁,浑浊的双眼静静望着面前的小女孩,轻声笑道:“老夫虽然不常出来走动,但也不是不管宫中的事了,大齐的皇帝可以昏庸,但是不能没有体面!你是自己进去劝劝皇帝,还是让许东仙进去?又或者,你觉得你比关山河更有胜算,也想和老夫动手?”
听着残烛语气中明显的敌意,小女孩的脸色一阵慌张,随即跺着脚说道:“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出来了?那个混蛋一定趁机偷偷跑去慈宁宫了,不行,我要把他揪回去,不能让他独占这么大的便宜!”
说罢,小女孩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理由虽然找得荒唐,但只要不与残烛正面冲突,效果便已经达到。
残烛默然一笑,转头向许东仙眼神示意。
“在这等着我!”
许东仙对顾玉棠叮嘱一声,闪身冲向寝殿大门。
寝殿之中,皇帝手举金丝腰带,却迟迟没有落下。
因为他在等,同时也是在享受!
“哭完了吗?”
眼见织锦哭声渐小,皇帝忽然阴冷的开口问道。
织锦的哭声戛然而止,但却不敢做任何回应。
“把头抬起来!亲眼看着朕,是如何带你一起成仙的!”
皇帝眼中疯狂之意更胜,心中理智已经完全被幻觉所吞噬,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野兽。
眼下已毫无自保能力的织锦,只能轻轻抬头,微红的双眼满是惊惧的看着面目狰狞的皇帝,绝望而无助。
皇帝看着眼前弱小又可怜的眼神,内心的疯狂得到了空前的满足,手中金丝腰带随即狠狠甩下。
“皇上,要体面啊!”
房门之上的木栓忽然崩碎,一袭白袍瞬间闪至殿中,抬起双手,十指用力向后一勾。
擒龙功再次显威,将皇帝连同手中那条金丝腰带,一同拖到身前!
许东仙一手托住皇帝后背,另一只手迅速连点诸多穴位,磅礴内劲瞬间涌入皇帝体内,以北冥神功加天移地转大移穴法,迅速帮皇帝打通全身经脉,将紫金丹的药力散至全身。
皇帝额头之上的印记瞬间暗淡,眼中紫芒也随之褪去,复作清明,略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
陌生的寝宫,哭泣的织锦,帮助他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许东仙,你可知罪!”
皇帝狠狠一抖身上道袍,若无其事的转身质问道。
“陛下,云冰夏是西北一案的重要人证,臣忙于查案,才未能及时赶来参加册封大典,确实有罪!”
许东仙恭敬认错,随即又抬起头,轻声道:“但臣眼下还不能认罪!因为我现在代表的是孝宗遗臣,代表的是残烛,来劝陛下!”
皇帝闻言,双眸顿时一缩,心绪道:“劝我什么?”
许东仙嘴角勾笑,缓缓说道:“陛下身居皇位十年,却一直没能做到皇帝责任,自然该劝啊!”
寝殿之外。
顾玉堂见屋内安静了下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转身看着正含笑打量自己的残烛,抱拳拱手道:“多谢前辈愿意为了许东仙再次出手!”
残烛摇了摇头,微笑说道:“咱家这次出手,不是为了帮助许东仙,而是专程为了殿下您来的!”
“为我?”
顾玉堂诧异问道,眼中疑惑不止。
残烛微微点头,轻声道:“今日你也看到了,想在这后宫之中真正当家作主,必须得是大宗师才行!我大齐以武立国,历代国君皆是有国运加持的武道大宗师!就连荒唐无度的武宗皇帝,即便在世人眼中一事无成,可在武道一途上也走到了巅峰!”
“唯独里面的那位,并非正统,又借助旁门手段入主大内,无德无威,就连这后宫都镇守不住,更何谈镇守整个朝廷?殿下已经得到武道认主,将来继承大统,方可将我摇摇欲坠的大齐重新引回正途!”
顾一棠闻言,内心震惊不止。
原来当初许东仙能说动残烛搭救自己,全是因为延续国祚,武道气运,祖脉龙气缺一不可!
自己与许东仙,已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相辅相成之人!
“多谢前辈,我明白了!”
顾玉棠再次拱手,眼中已经更多了几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