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岳小心翼翼的走进院中,见云冰夏已经隐于斗篷之下,这才放心的来到许东仙身旁。
“督主,江湖上大半门派的内功心法都在这里了,您神功盖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钟岳半跪着蹲下,将书筐放在许东仙脚边,陪着笑问道。
许东仙抬手搭在书筐边缘,轻描淡写的向旁边一甩,书筐立刻如落叶般飘入凉亭,轻若无物的落在云冰夏身前。
“这些日子就先不拆解招数了,你先将各派的内功心法仔细的看上一遍,取各派所长,集百家精华,再凭借天移地转大移穴法,定能修出一身惊人内劲!”
许东仙轻声叮嘱道。
“好!”
云冰夏点了点头,双手搭住书筐,吃力的提起,艰难的走回房中。
许东仙收回目光,低头对钟岳问道:“京城中的情况如何?”
钟岳一脸正色道:“那严家这两日好像疯了一般,开始大肆从江湖上招揽高手,其中还有几个人的身份,东厂到现在都没查出来!东厂,锦衣卫,许宅,颖王府,周围都被安插了大量高手,看样子是要狗急跳墙,非和我们同归于尽不可!”
“庆王府呢?”
许东仙仍旧淡然的问道。
钟岳摇了摇头,说道:“王妃现在还在禁足当中,太细致的事情尚不得知,只知道庆王一派正在上下走动,力求为徐静宇的儿子徐长鸣脱罪,状似把宝都压在了徐静宇的身上!”
许东仙冷哼一声,不屑道:“就算文道大宗师的绝响威力不俗,也不可能对文坛魁首的严华造成太大威胁,他们一方的反应太过托大,另一方反应又太过谨慎,显然是另有图谋!”
钟岳点了点头,神情忽然严肃的说道:“还有一件事,属下此次出城的时候,遇到李芳公公,现在他就在庄外等候!”
“哦,京城中第三位文道大宗师也按捺不住了吗?”
许东仙冷笑着起身,一抖身上衣袍,迈步向前厅走去。
满是东厂和锦衣卫精锐的千鲤庄,突然敞开大门,清水扫阶,红毯铺路,以最高规格的礼遇,迎接一袭红袍的李芳进入院中。
正厅之内,许东仙端坐上首,看着眼前这位自己名义上的上司,点头笑道:“李公公是贵客,看座!”
李芳低头微笑,并未落座,而是从袖中抽出了一卷圣旨,恭声道:“有旨意,许督主还是先看过圣旨,再赐座吧!”
许东仙淡然点了点头,并未要起身接旨的意思。
李芳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将圣旨双手递到许东仙的面前。
许东仙单手接过圣旨,随意抖开,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虽然是皇帝旨意,但却是李芳捉笔润色,言辞间语气恳切,情意满满。
大抵就是京城不能没有东厂,东厂不能没有许督主,皇帝近几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十分想念,请许东仙明日务必回京,代表陛下前去观刑!
“代替陛下观刑,那可是要享受天子礼仪的,这合适吗?”
许东仙随后将圣旨丢给候立一旁的钟岳,看向已经落座的李芳。
李芳轻轻点头,随即沙哑的说道:“明日不只是许督主,颖王殿下也会以皇子身份,代陛下前去观刑,若是许督主若是不能到场,那么坐在观礼台上的就只有颖王一人了!”
“陛下,这是拿自己的孩子威胁我?”
许东仙眉头一挑,坦然问道。
李芳沉默片刻,并未正面回答。
许东仙也不强求,转而笑着问道:“听闻文道大宗师的绝响,能让天地万物为之失色,李公公也是站在文道顶点的大人物,不知是否也有这种手段?”
李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轻声道:“习文读书,重在修身养性,能开气府为小成,书读通时,气府满盈为大成,书读百遍,如有神助,开口便成气象为宗师,若是有幸得文道气运,便可成为有资格开宗立派,为后世立说的大宗师!”
“但文道气运,并非机缘,而是责任!若无为文坛继往开来之心,就算占据文道气运,也终将受到反噬,遭遇天怒神威,粉身碎骨而死!文坛大宗师若是能在反噬来临之时,开创学说,完成使命,便可在身形俱灭的同时,掌控天劫之威,开创万事绝响!”
“严华,徐静云和我倶是一样,自从登临文道大宗师后,便不再继续钻研学说,只为在必要之时发动绝响,许督主若是想一睹绝响的风采,明日观刑之时,或许可一偿心愿!”
许东仙轻轻点头,笑着说道:“听闻文坛魁首,可以自如掌控天象,威力形同绝响,怎么严华也会等待发动绝响呢?”
李芳摇了摇头,叹道:“他早已不是文坛魁首,如今只是勉强霸占着那个位置而已,其实我们的文道气运皆有离去之势,只是各凭手段勉强压制着罢了,朝堂之上,像是高长卿和张梦岳等几位大人,其实早就具有成为大宗师的资质,但大齐已经许久未曾降临文道气运了,好似所有气数都在等待着同一位主人的崛起,到时候天下文坛,就会诞生新的魁首了!”
许东仙默默点头,并未再发一言,也不言明自己明日是否回京。
李芳见状,重又站起身,恭敬说道:“除了圣旨之外,陛下还有一句话要带给许督主!”
“请讲!”
“你可以将朕的妃子带走,但总要回来当面给个说法,只要明日观刑,司礼监掌印之位,就是你的!”
李芳古井无波的轻声转述道。
许东仙闻言,终于站起身,连忙露出笑意。
司礼监掌印,有拟旨用印,审理奏章的权利,如今皇帝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状态,这个位置就显得尤为重要!
“多谢陛下挂念,明日本督主定会赶赴刑场!”
许东仙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