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阁中,随着皇帝一阵龙吟虎啸,所有人纷纷肃穆而立。
能够参与御前会议的,皆是心思伶俐之人。
皇帝这一怒,大家便心知肚明。
有了许东仙手中的证据,陆鼎贪污索贿,干涉朝政的罪名便坐实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一百八十万两脏银,该如何分配!
“陆鼎蒙蔽皇上,辜负圣恩,许公公这案办的着实漂亮,相信抄家之事也定会办的妥当,如今我们该议的,是这些脏银如何处置!”
严冬楼率先出列,恭声道:“臣以为奉天殿乃朝廷门面,国之重地,由于户部不拨银两,自从被毁后一直处于待建之中,如今有了这一百八十万两脏银,应全数拨入工部,为陛下重修奉天殿,余下的银子交由内府留用!”
皇帝嘴角微勾,点头道:“奉天殿本就年久失修,朕为天下苍生计,才一直没有动用朝廷的银子,如今被贼人彻底毁了去,不修则国体不安,工部的提议甚好,既是为朝廷颜面,也是为朕分忧!户部以为如何?”
徐静云身子弓的更低,宛如受了气的小媳妇般说道:“陛下,奉天殿虽然被毁,但大体的框架还在,只需重新翻修即可,应该用不上重建,而朝中官员的俸禄,是在不能再拖了!”
“如今国库空虚,户部已是捉襟见肘,臣以为这一百八十万两脏银,户部应留下一百万两,用于补还臣公的俸禄,以及朝廷后半年的开支,剩下的八十万两交由工部重新翻修奉天殿,这样既能照顾到朝廷颜面,又能稳住朝臣之心,才不失为两全之法!”
皇帝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转头向严冬楼递了一个眼神。
严冬楼立刻上前两步,来到徐静云的身边,斥责道:“奉天殿陈旧不堪,剩下的框架怎么能用?倘若只是草草修缮一番,难道要让陛下坐在半新半旧的大殿之上面对朝臣吗?口口声声说国库空虚,却不思开源节流,为君父分忧,反而向陛下伸手要钱,那要你们户部还有何用!”
徐静云浑身颤抖的说道:“东楼兄,别忘了国库亏空,正是因为工部修建玉皇阁耗费巨大,耗尽了府库多年来的积蓄!如今玉皇阁才完工不到一年,朝廷上下都还没有缓过来,不能继续再大兴土木了!”
严冬楼冷笑道:“修建奉天殿,用的是赃款,可没从你们户部拨钱!没有这笔钱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户部整天哭穷,怎么到了这个时候,非要和皇上的颜面过不去?”
“没有这笔钱,朝臣们自然甘愿为陛下分忧,可如今有了这笔钱,就不能不顾及朝臣的死活!难道要让那些领不到俸禄的官员,站在恢弘壮阔的奉天殿上,心里还会想着朝廷,想着陛下吗?”
徐静云面对严冬楼的百般刁难,始终不卑不亢,据理力争。
但严冬楼仗着皇帝首肯,就是不依不饶,双方逐渐成争吵之势,斯文尽失。
咚!咚!咚!
皇帝敲响铜磬,打断了二人争吵。
“你们都是朝中支柱,朕的内阁大臣,有什么问题可以慢慢议,吵得面红耳赤给谁看?朕也没说过不顾官员们的死活,无非是想要你们拟出一个各方都满意的章程!”
皇帝黑着脸打起了圆场,随后目光转向司礼监,沉声问道:“许东仙,这笔脏银是你查出来的,你说说看,这笔钱应该如何分配?”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起转向许东仙。
刚才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皇上都懒得为众人介绍的秉笔太监,此时却成了可以影响严党清流之间平衡的关键筹码!
许东仙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奉天殿确实应该重建!”
严冬楼闻言顿时昂首挺胸,轻轻一挥衣袖,尽显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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