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张屠夫当众一番抢白,高老爷子脸色尴尬,又没有理由反驳,只能干瞪眼作声不得。
“亲家翁,你且说说,某的话是不是句句在理?嘎嘎……”
张屠夫见高老爷子窘迫的样子,得意大笑。
“休要妄言,俺叔家又没闺女,怎会收你彩礼?”
张大柱见高老爷子受了欺负,也不和面了,捞起袖子上前一步怒怼张屠夫。
“某是为儿子婚配高家的孙女高悦,有上河村里正刘氏兄弟作证,还能有假?”
看着三大五粗的张大柱,张屠夫心里有些虚,一向不讲理的他,居然开始说理了。
张大柱愣了,高悦才四岁啊,这就嫁与别人做童养媳了?
触及张大柱满是疑惑的目光,高老爷子老脸一红,尴尬的叹了一声。
老太太在旁亦是嘀咕一声:“冤孽啊。”
“想不到这下河村高家竟是如此无赖,收了彩礼却不认数。”
“张官人的儿子虽是个傻儿,也不能这般欺负啊!”
“就算不喜张官人的傻儿,不收彩礼就是,现在收了彩礼不退不说,居然还不认数,真是无耻。”
“……”
围观的老百姓有一半是上河村人,自然帮自己村人。
何况张屠夫在这件事情上还占理,顿时群情激奋,纷纷数落高老爷子的不是,让高老爷子更无地自容。
张大柱作声不得,想帮高老爷子也没办法,这事儿本就是高家拿人彩礼不认数在先,根本没办法讲理。
对于童养媳这种事情,老百姓虽不耻,但童养媳在封建社会还是普遍现象,不论官方民间都没说辞,说来说去,高家都不占理。
见到旁人都帮自己,张屠夫更得瑟了,对高家老爷子笑道:“亲家翁,莫说某不讲理,这事儿你看如此这样如何?”
“要么你还上彩礼,亲事作罢,若是还不上彩礼,孙女过门做某那傻儿的童养媳,两条路,二选一。”
张屠夫早向刘氏打听清楚了,高家虽然饿不死,但也不富裕,一贯钱无疑是天文数字,所以他这才开出这样的条件来,无非是逼着高老爷子妥协。
“张官人能否宽限些时日……”高老爷子脸色发窘,说道。
“宽限时日?”
张屠夫冷笑,只要逼得紧一些,傻儿子也能娶上媳妇儿了,若不是这样,谁家的闺女能嫁给他的傻儿子?
“当初刘氏与某说亲,某当即就给了彩礼,可没宽限些时日,今日村市收市之前,若见不到一贯钱,别怪某不客气,明日一早便带人上门接亲。”
张大柱、高老爷子和老太太当即傻眼,就算这一袋面全做了馒头,按照四文钱一个馒头价格,也仅仅值几百文钱,加上十来个簸箕能卖十多文,离一贯钱远远不够。
这张屠夫说的好听,摆明了往死里逼啊!
就在三人为难的时候,只听张屠夫身后,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张官人此话当真!”
张屠夫自然看不到身后的人,可是面对张屠夫的张大柱、老爷子和老太太却将声音的主人看了个真切,三人脸上顿时漏出各色表情。
张大柱一脸的轻松,似乎看到了救兵。
老爷子脸色愈冷,似乎看到了仇人。
老太太则是满脸的欣然,似乎见到了什么至亲至爱的人。
张屠夫转身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高升,在这之前他见过高升,顿时大笑道:“原来是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