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事情会不会很麻烦,你公司那边会吃亏么?”
想到之前黑衣青年竟然在弹指间亏掉天川集团10个亿,秦洛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他可不是完全的菜鸟,只觉得装逼打脸爽了就行了,从踏上那艘船的时候他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等价交换来的。
你这边竟然能一下子亏损对方10个亿的资产,那人家那边自然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听到秦洛这么问,孙耀阳脸上露出一抹意外,没想到这个只是高中生的家伙,竟然能想得这么远,眼中的欣赏之意便更浓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ZZ集团进驻上海的时间,又得拖后三年了。”
“嗯?”
“本来是打算在京城给天川集团,让出几个项目,以此作为我们进沪的条件。呵,不过都无所谓了。”孙耀阳点了支烟,颇为洒脱地说道。
“就不觉得心疼?”
“心疼?为钱心疼?”
“嗯。”秦洛点了点头。
孙耀阳手指夹着烟,缕了缕头发,眼睛眯了起来。
五年前,一个高中毕业的男孩放学回家,发现炒股失败,赔得倾家荡产的爸爸喝药走了,他的妈妈因为受不了这个刺激,当场就变成了精神病,被送进了疯人院。
那男人走得倒是洒脱,却欠下了累累巨债。
那个男孩一边要照顾生病的母亲,一边还要赚钱养家,所以对自己花得每一分钱都是斤斤计较。
那个时候,那一对母子往往就是蒸上一锅米饭,然后买一包榨菜倒在上面,搅拌起来,就是一日三餐。
后来有一天,男孩突然发现有一种榨菜居然五毛钱两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厂家的,味道却还凑合。
一时间他高兴坏了,因为这样子他们就节省下来两天的口粮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往日的亲戚到了这时候,一个个都渐渐疏远了起来,毕竟男孩这边简直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傻子才会借钱给他们。
那时,男孩就捧着一本收废品得回来得ょ增广贤文ゆ,坐在自家门槛上,翻了起来。
渐渐地,他知道了什么叫做“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
他知道了什么叫做“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他知道了什么叫做“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劝有钱人。”
他曾经挨家挨户地跪过,只求半个月的米钱。
他曾经遍体鳞伤地遭过毒打,只为了能延缓一个月的债务。
他看遍了人间的冷暖,尝遍了世间的艰辛。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准备寻求解脱的时候,另一个男孩出现了。
那男孩和他一样,都是山里的孩子,身上还披着孝服。
男孩说他父母也是因为炒股被骗,最后都死了,欠了村里人好多钱,男孩拿着家里剩下来的200块,逃了出来。
他永远都记得,那男孩知道自己的自杀想法之后的样子。
男孩明显比他还小几岁,却红着眼睛,一个巴掌地扇了过来。
“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这样当孬种的么!”男孩声音沙哑道。
“那怎么办!”他一时慌了。
“还能怎么办,喏,这是200块,咱们一人一半,看你的样子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吧!”男孩笑着从鞋里掏出了两张皱皱巴巴的钱。
他颤抖地接过那张尚带余温的纸币,只觉得心都被暖热了一般。
“你把钱给了我,那你怎么办啊。”
“呵呵,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我准备去城里闯一闯,咱们爸妈因为股票丢了命,说到底都是因为没有文化,没有知识才被骗的。我这次就打算去城里好好学学文化,让那些骗子们把骗咱们爸妈的钱都吐出来!
我看你的样子也上过高中吧,那就更得好好活下去了,你就不想报仇么!”
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洒脱地走了,为了不让他寻死觅活,男孩更是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他。
到了后来,不到半年的时间,男孩就给他寄来了一捆教材。
什么ょ宏观经济学ゆ,什么ょ金融学原理ゆ,什么ょ货币银行学ゆ……
刚开始,他也看不懂,只能不断地跑到网吧,去查资料,或者溜到城里的大学,去蹭课。
到了后来,渐渐地,他竟然真得看了进去,犹如走进了另一扇大门一样。
在两年前,那个男孩又找到了他,说自己要去美国闯一闯,因为男孩已经追查出来,当年那些个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骗子们,都移民去了美国。
他问男孩怎么去,毕竟他们都没有合适的身份。
男孩说他自己有办法,如果能活下来,这一次就要干一场大事情。来池叼弟。
两年的时间,男孩不但在美国站稳了脚跟,而且成了华尔街的新贵。
而当初被男孩扇了一巴掌的他,则成了名震京城的“铁老虎”孙耀阳。
“秦先生,老板讲过你和他的事情,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好人有好报,你们定然有菩萨佛祖保佑。不过我这辈子,是铁定要入地狱的了,所以那些伤天害理,有损阴德的事情,就让我孙耀阳来做吧。
这辈子,不求金,不求银,只求天地间一个公道,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这一世,不求官,不求禄,只求做事情一份心安,只求你们长生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