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打开最后一个箱子,里面有许多瓶瓶罐罐的药酒。
颜朔没有理会那些东西,而是从中拿起一个扁长的木匣,放到桌子上,打开后,两排十个白瓷茶盏整整齐齐的放在里面。
颜博文早就埋头在书本中,长公主也爱不释手的一个个试戴首饰,只有皇帝这个大闲人,问道:
“这是什么?”
礼单写的密密麻麻,他不可能每样东西都记住,况且那是写给颜朔的,人家呈给他是尊敬,总不能看个没完。
颜朔卖了个关子,
“舅舅稍等片刻。”
然后他对暗一吩咐道:
“拿一壶热水来。”
待装着热水的茶壶端上来后,他将其中一个茶盏放到舅舅面前,揭开茶盖,将清亮的热水缓缓注入杯中。
一朵黄色的菊花缓缓绽放,最后盛开在水面上,覆盖住整个杯口,一股极淡的花香萦绕鼻尖。
皇帝不禁想伸手触碰那朵盛开的花。
颜朔出声道:
“舅舅,小心烫。”
皇帝抚掌赞叹,
“真是美不胜收啊!简直就像是看着一朵花在眼前慢慢绽放一般,这也是蔡公公想的?”
颜朔摇头,
“是他的徒弟,觉得一盆花能卖那么多钱,就动了做这行生意的心思,恰好看到那个大夫晒制入药的菊花,她拿来尝了尝,觉得很好喝,折腾了大半年,听说蔡公公去了之后才终于张罗起来,店铺年底刚刚开张,这不,送过来几杯让我瞧瞧。”
“倒是有几分巧思。”
皇帝对蓝粒粒的观感不好不坏,他自然有自己的消息,不过除了表面上蓝粒粒的身份外,能知道的并不多。
一方面是颜朔封锁的严实,另一方面则是蓝粒粒很少出现在人前。
虽然她没有深居简出,但以她的功夫,想要不被人发现,不费吹灰之力。
况且,她自己也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巴不得整天一个人待着。
“我记得蔡公公带了不少人手过去?”
颜朔没有隐瞒,
“是,他就料到小粒儿空有想法,真做起事儿却一塌糊涂,所以带了不少帮手,不过上次来信,他还觉得带少了。”
因为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从宫里出去的,皇帝也知道大概人数,不禁问道:
“她有那么多事需要打理?”
颜朔自然不能说蔡公公贪了扬州一整条街给蓝粒粒,而是说:
“她从那里离开时拿了银钱,所以置办了不少产业。”
这个“那里”是哪,不言自明。
“她以前就说想当个大地主,还要找到高产的粮食种子,然后把谷物堆成小山,从上面滑下来……”
皇帝不禁笑道:
“到底是没接触过世事也没受过什么苦的小孩子,我还以为她立下这样的志向是为了造福百姓,没想到只是为了玩。或许正是如此,才能想出卖这花茶的主意?”
颜朔很满意自己把蓝粒粒营造成玩世不恭的形象,如此,她就算武功高,也不会让皇帝觉得有什么威胁,
“还真有可能。我记得当时在扬州,她时常抱怨茶水难喝,要知道她喝的可是您赏给侄儿的贡茶。”
“哦?贡茶她还觉得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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