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若所言不虚,不出数十年,人人饱食,不复萧条,乃千载难逢的清平盛世,荀某,愿为将军账下一小吏,为这清平盛世,献出一分绵薄之力。”
出乎吕布意料,荀彧这个在他计划中,本是尝试征辟的‘大鱼’却当先表态。
深鞠一礼,荀彧口气满是恭谨之色,回答的干脆无比,“荀某家丁不过十人,老母高寿不能远行,待荀某回家收拾细软,携妻带子,就与将……随主公共赴并州。”
说完,向着沮授陈登一礼,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连吕布感叹一句‘吾得文若,如得子房也’的机会都没有。只剩下心中难以释怀,恨不得仰头大叫的狂喜冲动。
见荀彧走出了门,只见背影,忽而想起一事,连忙大声喊道,“文若!多给我带几个人回来!”
背影一顿,继续走路,也不知是听没听到。
荀彧走后,吕布目光炽热的盯着沮授,一字一顿道,“沮公,布愿请你为从事,不知可否?”
“将军有匡扶天下之志,沮授岂能不从?”沮授终于深出一口气,舒展皱眉,纳身就拜,“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吾得沮公,如虎添翼也。”扶起沮授,吕布终于忍不住,纵声大笑。
陈登镇静自若,说了一句后,缓步离去。“将军且等我一夜,小子这就去问过父亲。将军不必疑虑,若将军的机密传于天下,尽管斩了陈某全家,陈某绝无怨言。”
是夜,赵国陈府。
鬓生苍白的陈珪,一脸疲惫之色,放下了简牍,脸上带着浓郁的惊讶,显然是被陈登带来的消息而感到动容,看向了下面的陈登,沉声问道,“果真如此?天下间,竟有这样的奇人?”
“嗯,他言之凿凿,不像作假,虽内容荒诞,可儿却深信之。”陈登恭谨的回道。“更何况,他亲口所说,若是所言虚假,尽可以离去,他不阻拦。”
陈珪从榻上站起身,左右踱步,看似焦虑,口中却悠悠然道,“我儿啊,这吕布为父早有耳闻,引兵以少胜多,用以谋略,有勇有谋,又将那落魄的武都治理得井井有条,破而后立,端的是个人物,今日闻我儿之言,只怕吕布早已盯上了徐州之地,身在并州,却对徐州农物都了如指掌,所图非小,今朝廷乱作一团,汉帝龙体…咳咳,天下怕是要大乱,我陈家虽是大户人家,却也该早作打算,并州久战之地,故而贫瘠,若吕布真能庇护一州太平,以一州之力,未尝不能做一番大事,更何况在为父看来,并州早已没有望族世家,我儿可愿意去并州为官?”
“家族需要,儿岂敢不从?”陈登神情恭谨。
“嗯,很好,明日修理行囊,去随那吕布去并州走一遭。”陈珪言罢,挥手示意陈登退下。“哼,荀家有多手准备,我陈家,亦当如此。”
望着窗外月明星稀,陈珪低声喃喃道,“天下虽乱,与我世家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