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书童诧然,“老爷不是说这县令不知天高自取灭亡,此城危若累卵吗?”
“此一时彼一时,观军旅之争,更不枉此番游历。”男人笑容和煦的扶着书童头顶。
“可是……”书童还想再说,却被旁边的年长书童拉住。
于是,一行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回。
男人前脚刚走,吕布后脚就到。
驻马一看,这军营当真是戒备森严,井然有序,往来巡逻悍卒,腰挎利刀,面无表情,见是吕布,这才展开笑颜,刚要踏步围上来,忽而脚下一顿,似是想起什么,纷纷站回原处,齐声道,“职责所在,请将军宽恕!”
“哈哈哈,你们这些小王八蛋,行,有点军纪了,继续保持。”吕布摆手笑骂,下马入了兵营,早有悍卒通报,张辽与高顺披甲而至,将吕布迎入大帐,吕布端坐主账,听高顺张辽禀报军中状况。
“禀告明公,前番战获,两万石粮草,留下六千军中食用,余者都交付给明公,牧牛三百,亦交付明公,战马四千,刀具五千把,长戈三千,强弓一千五,箭支无数,一百五十顶帐篷,布帛三百匹,辎重无数。武都城屯兵,战死三百余,伤者一百余。”张辽说完,拱手退回原位。
高顺,目光略微黯淡,上前哀声道,“将军,我部伤亡惨重,只剩下八百余人。”
出来时,一千五百人,大胜之日,只有八百人。近半数的折损伤亡,由不得吕布不心疼。
可是出外打仗,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哪有不死之人?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就是军旅,生死离别不过常态,就算是最要好的兄弟死了,你也要打起精神,咬着牙,就算被打断了胳膊,也要从敌人那咬下一块肉!
这才是强军!这才是悍卒!
这,也是并州这几十年来,将每个青壮锻炼出来的骨气!
“死去的兄弟厚葬,户籍记录在案,待吕某熬过这些苦日子,必定厚待其家人,吕某在此保证!”吕布目光清明,语句清晰,“传我军令,封高顺张辽为曲部司马,高顺领九原原班人马八百悍卒,弃马为步,将刀盾器械武装全军,立陷阵营。张辽,择一千武都县精锐,一人双骑,尽带长戈、弓弩,立狼骑营。余者七百,归吕某所管辖,分为三股,一股百人,巡逻军营,武都两地,一股二百人,监督鲜卑营,一股五百人,为厢军,平日为军营耕田劳作,战时为正军押运粮草,三日一小训,十日一大训,大训时与正军同训,表现良好者,升官赏之,归入正军!”
“喏!”两将齐声答道。
“军营之事,我放权与你二人,日后若无大事,我不再过问。”吕布说完,见张辽高顺二将愈发拘泥恭谨,不禁笑道,“你们都是我看重的人,我相信你们,也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但是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我再立一军令,你二人须谨记,日后练兵,照这么练。”
一谈古代,前世对军旅的第一印象,就是军训,按照对军事的训练方法来练,实际上,这是对的,非常正确。
吕布前世纵横黑道,自是明白,官匪之差,在于何处,无非纪律。立正稍息,排列方阵,这是立下规矩,定出纪律。也是让兄弟兵之间更为默契,士兵之间的默契,亦会影响到战时,这是对的,训练士兵力气,耐力,这也是对的,可惜太穷,没有牛肉,否则非照着特种兵那么练不可。
“加大军需,军营的伙食,不能断,若缺肉食,可带士兵们去西方大山去打猎。城中的百姓,就让他们喝粥,果腹即可。”吕布最终补充道。
“喏!”两将都是久经军旅,略一思索,就知晓了此令妙处,对吕布愈发恭谨。
正事说完,高顺这才上前拱手劝道,“听亲卫说,将军劳于公事,多日未休息,属下觉得,此事应交于县丞来做…”
话未毕,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报!”有悍卒匆忙进来,“将军,前方探马来报,杜家公子与将军高堂同至,请将军出辕门迎接!”
“哈哈,县丞回来了。”吕布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