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名为索伦的舰长,祖上曾隶属于已经被撤销的番号“纯血战骑”,没错,就是那个征服星海,为纯血帝国璀璨的未来奠定了基础,在奥彻维斯星群历史上留下了浓厚一笔的的纯血战骑。
然而,英雄迟暮,再精锐的部队,最终也随着时代落幕,而被撤销了番号。
但毫无疑问的是,每一个曾经的纯血战骑成员,都是奥彻维斯当之无愧的英雄,他们的意志甚至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后人,可以说,排除掉少部分对纯血帝国历史了如指掌而本身也是贵族的奥彻维斯大领主们,这群人的后人就是继承了梅斯·奥斯的纯血意志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对纯血意志的传承,索伦最先发现了纯血帝国落下帷幕,连帝国的精神意志都被奥彻维斯神破坏的事实,选择了角逐星海走向死亡,未尝不是索伦在发现无力拯救纯血帝国之后的自暴自弃。
再怎么坚韧的钢铁意志,说到底也不过是更加坚韧的三观。然而,奥彻维斯神作为星神,其三观在洗尽铅华升格之后,成为了神格,这就意味着通常情况下,当索伦的三观正面撞上了奥彻维斯神的三观(即神格)之后,很快就坚守不住圣地而陷入了逐渐崩溃的状态。
就如同背负着负能量的伤害,但同样也因为负能量而成就奇迹的巫师一样,他们在注视着凡人的时候也会对凡人的精神意志产生压迫,甚至强大的巫师能够一眼将凡人的精神给击溃,纵使索伦再强大,不是星神的他,终究无法永久的抵挡奥彻维斯神的力量。
而抵抗奥彻维斯神的堕落的代价,就是索伦的意志开始被削弱,被污染,如果他还处于理智状态,会不会就这么义无反顾的杀入海蓝星群还难说。
然而,终究晚了。某位四大才女之一写下的《倾城之恋》中,倾一座城,爱一个人,听着是很美,但通篇的文字展现出来的绝不是爱情的美丽,而是算计,以及冰冷。对于常人来说,那是一种变质的爱情,掺杂了其他滋味,终究是不纯粹了。
“掺杂了堕神意志的光荣舰队,已经无法再代表帝国的光荣了,无论再怎么以英雄手法来描绘此时的抉择,我们终究是这场战争之中的失败者。
可惜了,也好,也好,在光荣舰队落下帷幕之际,我终究没有给你们的光荣抹黑。至少,至少我能证明,还有人,愿意同这个帝国一起,落下帷幕!”
连索伦都不明白,他选择了一同落下帷幕的,究竟是纯血帝国,还是即将崩塌的奥彻维斯帝国。
索伦压低了自己帽檐,奥彻维斯星群的仪式军服是纯白色,尤其是军官一级的人物,他们身上的军服的颜色,源自于虚空海和多元宇宙交织的常年空间不稳定区域中生存的月光蚌,汲取了虚空风暴的力量,以微不可查的空间碎片为砂石,凝聚出了一抹纯白的珍珠。
这一抹纯白,被喜爱白色的奥彻维斯人疯狂的追捧,甚至于纯血帝国都顺应帝国人的意志,将军官的仪式军服以此纯白为色,制造出了一批数量颇少的仪式军服。在纯血帝国还没有崩溃之前,不知有多少奥彻维斯人从军就是为了能获得名正言顺的穿上这套军服的资格。
甚至于,哪怕是现在,索伦也没有忘记穿着这身所带来的骄傲。奥彻维斯人喜欢月光蚌珍珠的纯白由来已久,甚至于很多奥彻维斯人都已经忘记了为什么月光蚌之白被追捧的原因。
但索伦还记得,月光蚌纯白的象征,本身就是来自于索伦祖辈那代人,或者说,已经消散了的纯血战骑。第三代纯血帝国皇帝鲁尔·奥斯继位第十年,曾经在纯血战骑归国的前夕,亲自杀入虚空身处,捕获了一个超大型的月光蚌,在迎接英雄归来的仪式上,亲手捏碎了珍珠,纯白的粉末在鲁尔陛下的力量下,一部分化作了满天星光,一部分凝入英雄们的军服上。
那天,穿着深红色军服的纯血战骑的众人,褪去了宛若干涸的血液的军服,转而变成了唯美的纯白军服。
那天,继位仅仅十六年的鲁尔陛下,带着微笑走到了先辈的面前,郑重的对他们说:“唯愿诸君的光荣,如同这纯白一般,璀璨而夺目。你们绝不是带来了战争的刽子手,你们,是我们的光荣!”
那天,这抹纯白,成为了后世奥彻维斯人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心灵之美。因为,这纯白,即是奥彻维斯人的光荣。
“总算,支撑到了这里了!”索伦惨笑了一声,眼睛的明亮渐渐消失,静静的坐在舰长椅上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累了。
当他再张开眼睛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清明消失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混乱在其中凝聚,他狞笑了一声:“就让这纯白,见证你们这群不死之民的死亡吧!”
那一抹纯白,曾经是奥彻维斯人难以磨灭的记忆,或者说,难以磨灭的是被纯白色所承载的奥彻维斯的光荣。
鲜血铸就的国度,会让人难以忘却那迎风飘扬的红旗,无上光荣的累积,亦会让奥彻维斯人无法忘却纯白的光辉。
然而,纯白并非是真的干净而无一物,恰恰相反,黑色才是最纯净的颜色,因为只有黑色,被定义为没有任何可见光进入视觉范围,反而是白色,包容了所有的可见光谱。
白色从来都不是纯的,恰恰相反,它是因为过于复杂,复杂到了常人难以定义其颜色,故而才将其称之为白,或者说常人所说的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