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心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好个不知进退的樵夫,你自寻死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说罢,他出爪快如光影浮掠,气势雷霆破空,向樵夫的天灵盖拍去。立时间烟尘骤起,碎石横飞。马万里和于三,眼睛睁的浑似铜铃,却看不出一丝的生灵鲜活之气,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亦或是他们的元神出窍。二人痴怔怔的呆望,樵夫却泰然自若,毫无胆怯之意。
田尔耕摄魂铁爪抓来,樵夫以卧弓弯月式俯身一避,随即田尔耕又屈起左膝用力猛撞。他的进招似江潮汹涌连绵不绝,狠辣的劲力崩云裂石。樵夫双手一拢,身体向后一背,使了一招蛮王献宝,又将田尔耕的攻势化解。紧接他转守为攻,脚上八卦踏坤位,手掌翻飞走蛟龙。
樵夫五指蜷曲如钩,右手在腰间划出一道圆弧,就势向前推出,以青龙探爪向田尔耕咽喉扼去。田尔耕以灵蟒转身式闪躲之后,双手回拢蓄劲推出,使了一招开门见山。樵夫移步抽身,
捷如鬼魅随形,他闪到田尔耕身后,以肘部向其腰眼撞了一下。这一撞彻骨椎心,他步履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摔倒在地。
众锦衣卫见状,挥舞绣春刀两相夹攻。樵夫凌空纵跃,绣春刀虽然乱刀齐舞,却是不能伤及分毫。须臾之间,樵夫腿如盘龙连踢数脚,围攻的锦衣卫被踢的人仰马翻,悉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此时马万里和于三,才从如梦似幻的境界醒转,刚才的酣斗他们全然不知。眼见樵夫向自己这边走来,他们心中顿有拨开云雾,重见青天的喜悦。果不其然,樵夫以碎玉拈花指帮助二人止住流血,又从怀中掏出雪莲玉蟾丸,让他们服食。马万里和于三吐纳导气,开始运功疗伤,不久便感到胸口郁烦的气息消散,行动也一如往常。他们大难不死,都是这个樵夫
施以援手,二人来到樵夫面前抱拳施礼,樵夫摆了摆手挑起柴担扬长而去。马万里和于三,
几番求其名讳,远处浑厚的声音回答道:“山野村夫,周飞。”
马万里和于三,见锦衣卫毫无反抗之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二人牵过两匹马,趁着夜幕逃之夭夭。田尔耕在众人搀扶之下,强忍剧痛站起身来。他命令手下持他的令牌,回城向丁知府请发救兵。
存义和玉凤在客栈寄宿一晚,只待天明出城,不想城门口差官侍立,城门严实紧闭,不准任何人出入。过往百姓都在严格接受盘查,但凡差官认为行迹可疑者,尽皆捆绑锁拿,一时间百姓怨声载道,忿恨不平者骤现。
玉凤见差官颐指气使,迎上前去厉声斥问。差官眼珠一翻,随即喝令众军将玉凤团团围住。
存义上前解释,差官也不细问,一口咬定二人就是药铺杀人的元凶。玉凤哪能容许差官编排构陷,杏媚春娇的脸上现出怒气,俏盈盈的身姿持剑侍立。
差官把手一指,口中疾呼:“男盗女贼,全部给我拿下。”只见刀闪寒光,剑生熠雪,众军恶狠狠地齐亮兵器,一场恶战迫在眉睫。却在此时,城门擂鼓般响声骤起,有人在外大喝:“快开城门,锦衣卫镇抚使田大人手令在此。”
守卫开了城门,锦衣卫纵马闯城犹如踹营一般。众人慌张之下四散奔逃,到了知府衙门,丁知府问明了情由,才知道恶贼已然逃出城外,又听闻田尔耕遭到伏击身受重伤,他还能稳坐中军帐吗?田尔耕有失,他这个鄂州知府轻则丢官,重则陷狱。事态急迫,他只好派遣精干差役和府中护卫,随着锦衣卫救援田尔耕。
丁知府送至城门口,被绑缚在城门口的百姓连声喊冤。丁知府唯恐乱中生变,唤了巡城差官,喝斥他胡作非为,并给了他两个耳光。被捉百姓悉数开释,大开城门解除盘查。
存义和玉凤眼见大队人马绝尘而去,料知田尔耕遇刺可能与药铺案件有关联,所以二人施展轻功紧随锦衣卫的身后哨探查访。田尔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来他是经受不起车马劳顿之苦了。丁知府请来城中名医,为他悉心诊治,田尔耕恨愤难平,连连催促丁知府缉拿贼凶。
丁知府根据他的描述,命画师绘制画影图像,并发下海捕文书捉拿马万里、于三、砍柴事樵夫。
马万里和于三快马加鞭一路疾驰,鄂州城早已淡出视野。循着荒僻山路,他心中惆怅不已,想到自己为逞一时之快,不但损折了义兄陈天霸的亲兵,更葬送了外甥于奎的性命。马万里越想越窝火,情急之下他竟然要举掌自毙。于三眼疾手快,阻止了他的冲动。他告诉马万里,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笔帐迟早要向田尔耕讨回。二人计议行路,于三认为官军一定会在各城严加布控,并可能在城门张贴咱们的画像,眼下哪里也不是安全之地,不如暂回伏牛山。
二人回到伏牛山,陈天霸下山亲迎。马万里一脸羞惭,陈天霸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他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义弟不必挂怀。好好的在山寨调理养伤,待日后重振精神,再下山取了田尔耕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