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三所一角,逼仄的一处偏殿内,主仆二人小声商议着,且连个烛火都不敢点了去,生怕叫人知道这处有人似的,偶尔从那小格格怀中飘出一两声猫叫,很快便被掩住。
一双小手死死的掐住那猫儿的脖子,且等着那猫儿险些断了气,才松了手,那猫儿甚小,好不容易得了气定是要哀怨个两声的,偏抱着她的人又不许它出声儿,又忙掐了小猫的脖子去。
一来而去的竟还得了趣,且恶劣的搓磨着,直到那猫儿奄奄一息,再没力气叫了,这才给猫儿几分关怀,又是细细的揉抚又是喂水喂饭,且瞧着这小格格前后变化如此之快,直叫人心中不寒而栗。
“急什么,咱们从后头走了便是,你有这担心的功夫还不如现下便将这破殿里的痕迹收拾了去,且再等等,咱们就能靠着这猫儿过好日子去了。”
刚刚说话的小丫头忙应了声儿,小心翼翼的点了盏豆大的灯去,正映出跟前儿小主子那含着阴冷笑意的脸,饶是已然伺候贯了二格格,这小丫头仍受不得自家主子子这般阴恻恻的模样,每每见着便像是对着一个魔鬼一般。
二格格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怖的?
那小丫头收拾的时候隐隐的想着,好似是被万岁爷抛弃在这北三所里不久之后,自家格格便不多正常了。
北三所是实打实的冷宫,这地方一贯阴恻恻的,没几个正常的人,整日里便听得鬼哭狼嚎一片,便是这儿的老鼠都比旁的地方凶狠几分。
刚住进来的时候她和小主子真真是被些个老鼠吓坏了,不过主子比她厉害,没半个月的功夫主子便见怪不怪了,甚至于后来还能捉了老鼠,用那双小小的手拧了老鼠的脖子去。
主子说,听着咯吱咯吱的断骨脆响,着实叫她心中痛快呢。
玩够了老鼠,眼下又是猫儿了。
这猫儿得的甚是意外,还得从她们发现住处院子的西墙又一破狗洞说起,起先她们也不敢出门,只日日守在自个儿的殿里,而后北三所的奴才们对她们越发忽视了,再加之听闻万岁爷同一众娘娘们尽去了院子上避暑,如此便也增长了些她们的肆无忌惮。
因着无人约束,只待天一黑,主仆二人便从那狗洞中钻出去四下闲逛玩乐去,北三所一贯冷清,便是连个巡防也无的,她们便也不必担忧被发现的事儿,只管玩够了再钻回去便是。
可就在一个月前的一天,二格格这头儿刚带着身边儿的丫头同往常一般出来,便听得旁边儿的殿内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似是有人在说话,主仆二人不敢作声,且听了墙角儿等人走了之后这才敢出来。
倒也是被两个奴才的话惊得不轻,她们竟是奉命要用巫蛊之术害了皇上,倒也不用什么特别的法子,只管苛待着那猫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