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玩笑了一阵儿着实轻松了不少,年甜恬这几日忧心得厉害,就不说什么零嘴儿了,便是正经的膳都用的少了,今儿被景顾勒哄得心头一松,晚膳都比平日里多用了一笼虾饺儿去。
夜里也歇得早,不等着苏公公给来传信儿说四爷来不来呢,年甜恬用了碗热乎乎的牛乳,便带着景顾勒和富灵阿吹了灯歇了。
等着苏培盛踏着二更的点儿来了,一看观澜榭都没光了,倒也着实意外,还当是祯妃娘娘身子不适这才提早歇了,可拉着小德子一问,祯妃娘娘不仅什么事儿都没有,用膳的时候还跟阿哥们乐乐呵呵的呢,夜里一句没问万岁爷如何便歇了。
且一听这话,苏培盛当即心里就是一咯噔,别看祯妃娘娘只是早歇了一回罢了,可娘娘在万岁爷跟前儿这么些年,还从来没这么对万岁爷过,虽嘴上总不饶人的,可要说疼万岁爷,那真真是可着心的疼,甭管万岁爷回来多晚,哪回不是熬着蜡烛给万岁爷留盏灯?
他算是最最看得清万岁爷和祯妃娘娘关系的人了,以前如何不论,只说近来万岁爷对祯妃娘娘做了不信任的事儿,心中着实没少煎熬,一时间也说不清,这会子更是没法儿说,便日日提着心,生怕祯妃娘娘发觉了什么、误会了什么。
眼瞧着明儿就该中秋宴了,过了这事儿之后两位主子该怎么亲近便怎么亲近了,偏祯妃娘娘在着节骨眼子上似是发觉了什么,把灯一吹门一关,黑洞洞的明摆了就是不愿等万岁爷了,怕不是也不待见了。
苏培盛心里揪着,不敢多想,同小德子招呼一声儿便罢,忙提着衣袍下摆跑回了九经三事殿去,这还没到地方呢,半路上就遇见了万岁爷一行。
苏培盛忙见了礼,犹豫了会子,到底还是凑过去,压着声儿将观澜榭那头儿歇了的事儿给万岁爷说了。
他提前去一趟观澜榭不过是为了提前知会一声儿罢了,万岁爷要来,叫小德子提前准备着些,莫惊动了下头的奴才走漏了风声,可这会子祯妃娘娘不待见人了,万岁爷便是去了怕是也得不了什么好脸儿去。
摸着黑翻窗了不打紧,万一黑灯瞎火的再崴了脚怎么办?
说出去也没脸啊。
四爷一听苏培盛这般说,心里也跟着紧张了,兀自在原地顿了会子,犹豫了片刻,再三的叹气,到底还是往观澜榭快步过去了,且甭管小格格是因为什么他总得过去瞧瞧才放心,若是小格格真发觉了什么,真被他伤了心,他定是要跟人好好认错去。
四爷心下怪邬秀挑拨,一天天的好事儿不做尽盯着人是不是有异心去了,就这三番两次的试探,再是忠心的也受不住,心早寒了的。
可说起来,到底还是他自个儿一时猪油蒙了心,偏就信了人的话,这一试探不打紧,小格格多聪慧的一个人啊,便是再不愿意想也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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