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惶恐,臣妾断没有那般想的,臣妾、臣妾只是一时感慨伤怀,想着您平日里忙于国事,竟将身子劳累至此,若是使得,臣妾愿日日侍奉爷,只是臣妾总也做不好事儿,生怕惹了您不快。”
李氏小心翼翼的回着,倒也聪明了一回,只说自个儿如何,没牵扯了旁人去,如此言语体贴着,这才叫四爷面上缓了些,用了口败火静心的茶,抬手叫李氏起身了。
“罢了,朕病中见不得泪,伤了心脉总归是要多看些开怀的,你不知朕不怨你,朕倒也不是什么大病,歇一阵子就好了,你也不必伤怀什么,伺候笔墨吧。”
四爷回了一句,莫名心头有些堵,倒也不知是病着不舒坦还是真真不愿对着李氏,这会子不好直接轰了人走,只得给派了活儿干,叫人好好安静一会子,他看着折子,便也不必分了心神给眼前的人了。
李氏不敢大意了,见万岁爷真真身子不舒坦呢,面色微微发白,且心疼着,也是不敢乱想乱说了,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说来她原还把年氏的话当耳旁风呢,什么万岁爷如今气不得,她一点儿没当回事儿,如今瞧着这话竟是不假,万岁爷真真身子不妥当呢。
说是伺候笔墨呢,可先前苏培盛已然将墨研好了的,李氏倒也不必再研了,不过是伺候茶水点心,可四爷专注起来也是顾不得用的,李氏在万岁爷跟前儿立了一会子也无趣,便悄悄离开些个,去侍弄刚刚折的花来。
伺候万岁爷这么些年了,说来万岁爷喜欢什么花她还真没在意过,进了御花园便有些傻眼了,如今正是各花争奇斗艳的时候,端的是姹紫嫣红、琳琅满目、个个娇艳,她一时竟不知该选了什么了。
可李氏虽是不知万岁爷喜欢什么,却是知道后宫各处的喜好,年氏喜各色的月季,钮祜禄氏却是爱海棠,宋氏喜爱芍药、、、、、、后宫众人各有各的喜好,她且都避着呢,末了避着避着,却是只能折茉莉和栀子花了。
偏这两样花都浓香,稍折个几支便满殿尽染了香甜气去了,李氏便没敢多折,可少了又嫌不显眼,李氏只得又另摘了些个不打眼儿的花作陪衬,想来也能混一混香气去。
原四爷还没得香味如何重呢,可架不住李氏侍弄,侍弄好了还偏放到离他位子不远的窗边,稍进来点儿暖风便扑得他一鼻子香,四爷稍有些不喜欢这般浓郁的味儿,直连打了三个喷嚏去,可把一边儿的李氏吓得不轻,以为万岁爷的身子受不住风,还有去关门关窗呢。
初入六月已然很有些燥的感觉了,四爷不过受不得香打了几个喷嚏去,还没等着开口李氏便不知从哪儿寻了厚重的氅衣意欲给他披在肩上。
四爷拿帕子稍掩住些口鼻,见李氏尽忙不到点子上也是烦闷,抬着手连靠近都不许李氏靠近了:“六月里披什么氅衣,那一捧子花香得腻人你都闻不到吗!还不赶紧的撤了去,别忙活了,你且歇着叫爷静静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