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用嘴研墨呢!话怎的这样稠!”
四爷被这狗奴才说得耳朵都红了,心头臊得厉害,忍不住抬腿给了苏培盛一脚去,叫人安生研墨,也顾不得苏培盛没研好呢,四爷直接抬手拿了朱笔去,正欲沾了笔尖儿,忽地发觉手上的笔不大对。
原这个位子上挂的是他贯批朱批的湖笔,笔杆略细,用时轻巧,写多了也不觉得累,可这会子手上哪儿是原来那根,而是他平日练大字的羊毫了。
四爷瞥了苏培盛一眼去,饶是又换了笔去,心中还直觉得奇怪,心道苏培盛前二十多年都没犯过这般小错,怎得就在这事儿上疏忽了。
察觉到笔不对了,四爷又下意识的扫了眼案上各处,忽得发觉他之前练的几张大字好似也放反了的,合该是放在左上的,这会子却是在右上了。
“昨儿是谁给朕收拾了桌去?这事儿不是一贯的你做吗?”
苏培盛早在万岁爷去抓笔的时候便等着万岁爷发现去了,这会子果然有此一问,面上做出些茫然,忙回:“这事儿一贯是奴才做的,爷殿里东西要紧,奴才便是再忙碌也不假他人之手的,昨儿您未动笔墨,奴才昨晚照旧又摆了一遍,抹了桌洗了笔,可是奴才哪儿做得不妥帖了?”
知道苏培盛断没有说谎,四爷面上不由得收了收笑意,且别看他案上只是有些东西变了的,也没什么要紧不能看的,可没得了他的许便敢动他的物件儿,这般行径依旧是大不敬的。
昨儿他可一整日都在殿中的,不过是入夜前离了一会子,小格格断不会随意动了他案上的东西,便是三位阿哥过来了,也尽是在偏殿里呆着,四爷想了半晌,都没有个头绪,只得暂且按下,叫苏培盛平日里再细致些。
“这阵子折子便不在爷这儿过夜了,批完的尽发下去,没批完的也收到箱笼中,送去乾清宫放着,省得瞧见爷总耐不住要勤勉些。”
四爷虽是没直说,可苏培盛也知道四爷察觉到了端倪,上了心了的,这会子自是规规矩矩的应下,好好的研了墨,便叫小桂子带人伺候着些万岁爷,他忙往慈宁宫走一趟。
虽是二阿哥的事儿须得叫万岁爷知道些个,可苏培盛到底是惦记着万岁爷的身子呢,养病中切忌多思多虑,宋太医的话苏培盛可都牢牢记得。
这会子哪儿能叫万岁爷一直不高兴去,且得得了祯妃娘娘的三言两语叫万岁爷开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