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和李大人猜测果真不假,二人才刚刚在对方眼中瞧见了了然之色,便听万岁爷继续道:“原朕日日忙着,一直顾不得管后宫之事,也是对皇后极其信任,且放任皇后去作为。”
“朕自认于朝政和军务上勤勤恳恳,还算不负了皇考的嘱托,便是后来出了皇后心思恶毒之事,朕也总想着息事宁人,念着这么些年的夫妻情谊再给皇后一次机会,也是想着顾全了天家颜面。”
“可谁承想,朕息事宁人的做法着实大错特错,当夜,皇考便在梦里狠狠的训斥了朕一场,说朕虽在国事上勤勉,家事上却是个极糊涂的,若是寻常人家也罢,想来不影响什么,无非是生些个口角,可天家岂能和寻常百姓家一般?”
“一国之君不仅要做了利国利民之事,更是要以己为表率,且得家安,才会国安,继而天下太平,若是连家都治不好,又何以治国?什么颜面不颜面的,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且依着规矩奖惩,这才能显示天家威仪,才能做了天下之表率,朕才能堂堂正正做了一国之君,不愧于天地。”
“若只是严于对外,却是总一味的偏袒枕边人,难免叫人心生不满,更是容易助长不思进取之心,且都想着怎么得个好女儿送入宫中了,谁还想着学以治国呢?”
四爷这一番话,叫人连个反驳的机会也无,不过是废后而已,还同国运牵扯到了一处,还借着先帝爷托梦的话来说,谁敢拿国运来开玩笑,谁又敢真的同先帝爷理论去,这会子且都附和着应下了。
其中陈大人和李大人答应的尤为利索,说来万岁爷心意已定,便是不叫他们来商议,也可直接叫人拟了废后圣旨去,且什么都办利索了,再在朝上知会了也使得,虽是这般霸道了些,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这会子能叫诸位大人过来,还不是万岁爷给大家伙儿颜面呢,可若是他们当臣子的看不清自个儿的位子,非要去做万岁爷的主,那届时可是要吃苦头的,这会子利利索索的答应了去,也能叫万岁爷心头爽利些。
“能有万岁爷如此深明大义者,着实是大清之福气,臣等之福气,蒙承万岁爷用得上老臣,老臣自请拟了这废后圣旨去,今日便能拟好给万岁爷您过目。”
陈大人接了这活儿,他倒也是拟了大半辈子的旨意了,这活计他熟络得紧,虽是还没写过废后圣旨,可这事儿他也能给办的漂漂亮亮去。
“还劳陈大人多操心些,朕这段时日须得静养,且日日看政务军务已然费尽心力,此事着实有心无力,只能仰仗诸位大人了。”四爷点了头,客气了一句,这会子心里才算是舒坦了,且将事儿尽交代了给了陈大人去办。
原叫诸位大人过来、叫人拟旨,四爷便是要占得名正言顺的理去,当初同乌拉那拉氏成亲便是规规矩矩办的,如今要废后,自也得规规矩矩来,依着章法,叫人信服,若是他自己执意如何,难免叫人背后说些个不好听的。
没人敢说他这个当皇帝的不是,届时议论起来,定然又得归到小格格的名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