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学徒年纪不大,可说话却是利索的,这会子跪下来问了安,便直接回:“经由奴才师父给富察大人诊脉,瞧着富察大人是中毒了。”
四爷一听这个,面色更是冷了些,忙问了一句:“什么毒?何时中的毒,一个多时辰前,朕还在养心殿见了额勒登,怎得会忽地中毒了去?”
四爷瞥了乌拉那拉氏一眼,心里琢磨着,像额勒登这般一贯警觉的人都中了招去,想来要么是极信任之人趁他不备,要么便是武力高强着,硬是给额勒登灌下去的,且甭管是哪个,只怕都和粘杆处的人脱不开干系。
想到这儿,四爷险些气笑了,心说他原以为刚刚那两个打压额勒登的粘杆处侍卫是碍于皇后情面,这才不得不动手,可如今瞧着,他最为信任的粘竿处竟侍了二主,有人放着他这个万岁爷的话不听,竟给乌拉那拉氏当了走狗去!
难不成乌拉那拉氏还能给了他们什么不得了的,以至于能叫人背叛了他这个当万岁爷的,真真是可笑之极!
乌拉那拉氏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底牌四爷不知,也无意去查了,一时间心中除乌拉那拉氏之心更浓,原先那慢功慢熬到底还是对乌拉那拉氏仁慈了。
下头跪着的那小学徒没敢耽搁,忙不迭的回:“如今师父还不知是什么毒,现下正给富察大人催吐呢,瞧着富察大人腹中空空,吐也只吐了几口水罢了,想来午间也没顾上用几口膳的,这毒应是就着茶水咽下去的。”
“也幸亏这毒服下的时候不长,毒性亦不是烈的,富察大人身强体壮,且催吐过后想来便能恢复了几分清明,若要恢复如常还需得慢慢的养。”
四爷微微颔首,心中稍稍放下,额勒登和图克坦是他的左膀右臂,若真因为乌拉那拉氏的算计叫额勒登丢了命,他心里还不知得有多难过。
且听完了下头二人说完真相,四爷转而问了乌拉那拉氏去:“皇后怎得说?不论是你先前所谓掩盖之言也好,还是后来所说的真相也罢,总归都没有一个真的,如今已然查证,皇后还要编吗?”
年甜恬这会子也附和着,捏着帕子掩唇,面上做出点儿伤心惊讶之意:“姐姐竟是说的假话?姐姐就恨臣妾至此吗?珍珠就算了,总归不是姐姐的人,姐姐不心疼,可姐姐怎得连朝廷命官也不放过的?”
说着年甜恬还真红了眼眶,好一副受伤的模样,乌拉那拉氏且咬牙切齿的,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
说来她同人算计归算计,可也不消得她亲自动手的,她若跟着人去绑额勒登和珍珠那不是更给人落话柄了吗,自是先前便吩咐人挨个儿的绑的,而后做些个伪装。
一来她没想到万岁爷为了这事儿还动用了刑部的人,二来更是没想到粘杆处的人办事如此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