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指婚不打紧,一来惹得苏禄王或其他王子心存不满,二来这温哈喇得了他大清的公主郡主,还真不一定能安稳得了王位,一旦稍有差池,温哈喇死了不打紧,他大清的公主郡主可就回不来了。
虽是不至于生气的,可四爷要想彻底叫人打消了念头,且得揪着温哈喇的话头做出些个生气的样子来,他这头儿只一绷脸,宴上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
温哈喇哪儿能察觉不出来,身子弓得越发低了,也是不敢再多说了,亦是不敢再多求,只求皇帝莫处置了他,莫处置了他苏禄才是。
“温哈喇,你口口声声说向往我大清,心悦朕的怀格公主,怎得朕才刚拒了,你便要求娶旁的郡主、格格,倒不知你将朕的公主置于何地,朕更不知什么时候我大清身份尊贵的女子轮到你挑三拣四的了。”
四爷只这么冷冷的一句,不光是温哈喇稍有些立不住,忙跪了下来,苏禄随行的个官员也无法安坐其间,且跟着温哈喇一并跪了下去。
“求皇上息怒,都是臣的不是,是臣不知好歹了。”
温哈喇战战兢兢的回着,这会子也是意识到说错了什么了,说来他若是用苏禄话说,定然说得周全,可他为了显示诚意,偏用了只学了不到半年的满语,许是用词不当,没想到叫皇上误会了他的本意。
虽不至于挨罚或是丢了命,可他来大清可是代表了苏禄的脸面,这若是丢了脸,或是被皇帝训斥了,届时传回去,那他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算是彻底于那王位无缘了。
“求皇上息怒啊,臣是王子之师,王子言语无状,是臣失职,没能好好的教导王子,还请皇上看在王子年纪尚小的份上放王子一马,臣愿替王子受过。”
瞧着温哈喇已然慌了神儿,若是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他苏禄可是彻底没脸了,这时温哈喇身后一头发斑白的老臣颤颤巍巍的跪出来几步,半挡在王子身前,替王子揽了罪去,直说王子年纪尚小,也是给刚刚的言行无状一个交代,亦是给皇上一个台阶。
四爷是新帝,坐上这皇位还不足半年,对外手段可以强硬,可在这般藩邦来朝的时候,却不能不彰显皇恩浩荡、恩泽四海。
若是今儿见这“年纪尚小”苏禄王子的头一面便处置了人去,难免叫人觉得皇帝心胸狭隘了些。
四爷稍有些意外,没想到苏禄之人还有能说出这般话的,定睛一瞧,倒也不觉得意外了。
这说话的人倒也算得上是个熟人了,是苏禄王座下的重臣穆和,原跟着苏禄王来过几回,还同陈廷敬论过学问,他曾是光头阿哥的时候便见过此人了,对他印象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