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反常一回,年甜恬立刻便感觉有些不对,谁知道还真是出事儿了,虽说年甜恬也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可即便有思想准备,她心里惦记着哥哥,一听人受伤了,还是不由得慌了神儿。
四爷一见小格格慌了,哪儿敢再慢慢悠悠的细说,赶紧的先捡了主要的说,叫小格格安了心才是。
“甜恬莫慌,你二哥没事儿,前几日他手臂被刀划了一下子,破了油皮儿罢了,如今已然结痂了,爷把你二哥写的信都带来了,你瞧瞧,真没事儿了的。”
说着,四爷将下午收着的信从怀中拿了出来,给小格格细细的看去。
年甜恬接了信,饶是四爷说了无事,可她仍旧不放心,打开信的指尖儿都慌乱着,明明只是简单一个抽出信纸的动作,她愣是不会了,抖了好一会子手,末了还是四爷给她打开的。
年甜恬细细的看去,上头确实是二哥的字迹无疑,先是说了当日交战之惊险,而后才细说了伤,亦是解释为何又多来了封信,便是因着上一封提了受伤的事儿,又语焉不详,怕万岁爷挂心,也怕家里和祯妃娘娘挂心。
信上确实如四爷所说,只是不小心伤了胳膊罢了,亦是在左臂上,不影响平日里用剑用笔,能伤着也是意外,打仗行军的时间久了,身上的盔甲护具难免破损,恰巧他那日正跟人打着,固定双袖的绑带断了,他一分神儿,这才露出了些许破绽。
如今不仅伤没什么大事儿,盔甲亦是已经叫人修补好了,断不会再有大碍。
“甜恬你放心吧,爷今儿又派了兵马过去,亦是给你二哥抽调了一半太医院的人,粮草、盔甲、刀剑这些补给亦是不缺的。”
年甜恬看着二哥这信写到最后还不忘关切她和孩子们,不由得红了眼睛,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四爷,试图叫自个儿安稳下来。
若真是只受了这般小伤就好了,年甜恬在心中不由得叹。
她最最了解二哥不过了,二哥是个能忍的,以前练武的时候也不是没受过伤,可他往家里向来是报喜不报忧,有一次跌了马,脚踝都肿成大包子了,还瞒着、忍着,自个儿躲在屋里养病,只说自己要闭门苦读,要仨月不出门儿。
她那时候仗着年纪小任性的紧,非闹着二哥带她出去踏春,若不是她没规没矩地闯进二哥的屋里,撞破二哥自个儿偷偷抹药呢,便被二哥这么瞒过去了。
年甜恬的担心不是无的放矢,远在伊犁的年羹尧这会子确确实实伤的不轻。
盔甲破了不假,袖子绑带断了也不假,可这伤却不是破了油皮儿那么简单,是被刀尖儿深深扎了进去,沿着骨头划开了半尺长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四溅,这还是他躲了的,若是没躲过,怕是整条胳膊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