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没去理会下头人的反应,兀自思索一阵子:“既是皇额娘要见朕,要朕日日去寿康宫请安,那朕依着孝道便也不能不去。”
“一会子你叫人知会了皇额娘,就说朕明日便去请安,以后日日都去请安,好好孝敬着皇额娘。”
巴彦忙应下了,这会子不敢耽搁,又赶紧的说了皇后娘娘那儿的事儿,幸而今儿查出来得及时,要不然万岁爷三番两次的问,他粘杆处的却迟迟没查到,万岁爷定然是要发火发落人的。
“皇后娘娘那儿属下也有了消息,原在潜邸时,皇后娘娘的身子是真不好的,不过那时候的不好是因着下头人疏于照顾,皇后娘娘旧疾频发,心中又是郁结,这才瞧着厉害,可若说吴太医那药的作用怕是不大。”
“倒也不是吴太医的药有问题,只是因着皇后娘娘日日躺在榻上,吃不下咽不下,每每头痛一发作起来,吃进点儿什么更是要吐的,这药便是了,因着吃进的少吐的多,这才作用甚微。”
“后来是皇后娘娘对吴太医给的补药起了疑心,趁着入宫身边儿的奴才尽换了一批,她便也将这药给停了,还照常叫人去太医院抓药,还照常叫下头的人熬药,可这药最后却是悄悄的倒了的。”
“此事做得颇为隐秘,一开始皇后娘娘服药的时候不叫任何人伺候,自己偷偷倒了,如今稍稍松懈了些个,觉得手下念英、念柔两个大宫女颇为得用,这补药便由这两个宫女处置去了,属下这才得以查出些端倪来。”
听巴彦这般说,四爷这才明了,暗道这乌拉那拉氏着实狡猾,暂偷得些苟且。
乌拉那拉氏心思恶极、手段极其残忍,这么些年残杀多少奴才,害了多少孩子四爷都不敢细算,她更是个胆大的,连他这个当爷的都敢下药算计去。
若再留着这般祸害,真乃天理不容!
可偏乌拉那拉氏有个好身份,原是四福晋,现在是皇后,且都不能下了狠手叫人暴毙了去,更是不能将人的过错一一摊开了细数,明着治罪去。
皇后可以失仪、可以失德,却是不能灭绝人性、丧心病狂,一句废后损的可不是乌拉那拉氏一个人的颜面,更叫天家失了颜面。
如此不仁不义不能称之为人的人从一开始却是皇子福晋,如今又是皇后,难免叫人心中愤懑不服,甚至连带着先帝都受了质疑去。
故而四爷得叫人慢慢的去死,死得不留隐患,这才叫死了干净。
巴彦瞧着万岁爷久久不语,这会子不由得揣测,试探着献了一计:“依属下看,还是得买通了那两个宫女,皇后娘娘极信任那二人,便是不喝药了,以后用旁的法子也好动作些个,不引得皇后娘娘再起疑了。”
四爷没应下,也没多解释什么:“朕心中自有计较,你不必做了多余的事儿,且下去办差吧,好好盯着各处便是了。”
“属下告退。”巴彦忙又规规矩矩的拜了,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这一出去才后悔自个儿刚刚多嘴,别看四爷没训斥也没多说什么,可他偏跪在下头害怕得紧,冷汗都一层盖过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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