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主子这般感叹,屋里的小丫头们忍不住笑了一阵子,如今芙蓉和碧荷也熟悉了,性子放开了许多,这会子不由得打趣一句。
“人家都是巴不得用黄的,主子倒好,竟是嫌着颜色不好看,若叫奴才瞧,您怕不是不喜欢这颜色,而是觉得麻烦罢了,若是少些规矩,您定也不嫌了。”
年甜恬也不由得笑笑,这芙蓉倒也没说错,这身而衣裳好看是好看,就是忒繁重了些,来来回回穿得她没脾气,一会子册封礼过了,用宴时还得再换一身儿见客的,又得收拾半晌,着实麻烦的紧。
不过再麻烦且都是这一会子的事儿,又不是日日叫她这么穿的,倒也没什么不能忍的,这头儿收拾好了,年甜恬便坐着轿辇去了坤宁宫,还得拜了四爷和皇后,过了礼,听人教诲些个才算完。
平日里不敬着皇后就罢了,可今儿是她的好日子呢,年甜恬只想顺顺当当的过了,没想着同乌拉那拉氏不对付,左右不过是拜人一下子,也不会少了块儿肉,便也没什么不情愿的。
说来她这么些年了,竟还从来没拜过乌拉那拉氏呢,争取她这次拜过乌拉那拉氏,下此再拜便是拜人牌位去了,敬着些倒也没什么了。
且到了坤宁宫,瞧见了上座的四爷和乌拉那拉氏,瞧见了一边儿侍立的阿哥、格格与后宫众人,年甜恬这才算是回了神儿,听着旁边儿苏培盛的唱和行三拜九叩之礼。
年甜恬规规矩矩的拜、起、拜、起,临进门儿前虽是还说自个儿不甚在意的,可这会子瞧着乌拉那拉氏同四爷平起平坐的位子,心里到底还是生出了几分涟漪。
她原不是个多热衷于权位的人,只觉得自个儿的小日子过得顺顺当当、红红火火的就够了,日日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儿,她倒也没什么不知足的。
可如今瞧着那并行而立的龙椅凤位,瞧着自个儿心爱人的身边儿坐的是旁的女人,她心里忽得冒出来一股子难言的滋味,是酸涩,是不甘,还是如何?
年甜恬辨不大清楚,可她知道她是个心眼子小的,容不得心爱人的身旁坐的是别的女人。
原最是不爱跟人争什么的,现下年甜恬却是改了主意,不想再叫人压着她了,也不满足于身上的这身儿金黄色了。
她想用了和四爷一样的明黄色,想用了同四爷身上团龙相对的凤去,想同四爷一并受了旁人的拜,而不是像现下这般,眼瞧着四爷同旁的女人坐在一起,她却孤零零的跪在下头。
年甜恬心中一阵惊涛骇浪,面上却是神色不变,规矩亦是不差分毫,叫人看不出一丝端倪来。
可四爷瞧着下头规规矩矩的小格格,倒也不知为何,他却偏生的看出几分委屈巴巴的样子,这会子亦是不舍得瞧着人刚刚好些的身子便受了总这般劳累的,亦是想叫小格格同他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