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要走,还得穿戴整齐,还得梳了头,年甜恬嫌麻烦,私心里不愿意走,可到底不合规矩,如今盯着四爷的人多着呢,怕是她和家里也尽叫人盯着准备挑刺儿呢,有些事儿便也不能太随着她的性子来了。
年甜恬一开口,旁边儿的珍珠亦是想伺候主子起身,可才刚迈出去一只脚,四爷便放下手中的布巾子拦了去,顺带着赶了殿里伺候的人。
“既是怕爷折腾,那这会子你也莫走了,好生在爷这儿歇着才是。”四爷这会子不仅扶着年甜恬躺下不许人走,还忙宽了衣,掀了被子跟年甜恬躺在了一处,揽着年甜恬的腰,打定主意不放人回去了。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爷在这儿就是规矩,以前当贝勒当郡王的时候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日日规矩着,生怕自个儿哪儿做的不对,如今都要当了皇上了,哪还有再拘着的道理。”
“爷倒要瞧瞧是谁看咱们不顺眼,谁敢跳出来说咱们的不是,爷就割了他们的舌头,叫他们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四爷倒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儿,说这话的时候那冷飕飕的语气叫年甜恬心中都有些惊惧,且赶紧的抬手抚了抚四爷的脸,温着声儿问了一句。
“爷这是怎得了?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呢?我不走了,我不走了还不成吗?”
对上小格格还疑惑又有些害怕的眼神儿,四爷倒也知道自个儿不该这么说的,只是想想之前小格格为他憋屈,想想近来忙碌且压抑的日子,再想想下头弹劾年家的密折,四爷心里着实不舒坦。
更是觉得当了皇上还不如他当贝勒时自在,连跟心爱的人躺在一处还得拘着什么劳什子规矩,一时间便有些压不住戾气。
四爷轻叹了一口气,自个儿起身拉还了帷幔,叫苏培盛进来吹了灯,而后在黑暗里躺好,又抱紧了年甜恬,跟人说些个体己话。
“爷没生气,就是有点儿心烦,日日也太忙了些,都没空同你在一块儿说话玩闹了,如今还没登基呢,爷便想做了那昏君了,天天就想同你好,旁的事儿一概不管。”
这话引得年甜恬忍不住笑,难得四爷这般撒娇着,孩子气的说话,这会子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年甜恬便微微撑起上身来,用手指勾勒着四爷俊朗的面部线条,动作说不出的亲昵,也叫四爷忽地心平气和来。
“爷能许自个儿当个昏君吗?夜里总在我跟前儿撒娇发牢骚,可第二日一早还是照常起身处置公务去了,一点儿不许自个儿闲着的,爷着实太言不由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