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静悄悄的,好似乌拉那拉氏早早的死在了里头似的,唯路过正院的时候,能隐隐的闻到一股子难闻的药味儿,旁的一概不知。
宋格格心中对乌拉那拉氏有恨,是乌拉那拉氏害了自个儿的两个格格,害了她的身子病歪歪的,便是如今细细养着呢,想来也有损寿数。
以前见不得福晋,不能瞧瞧福晋的惨样子,可如今她管着家,府里也没有人能管着她了,便趁这会子瞧瞧去,也好解一解心头的恨。
宋格格不是没担心过,以后乌拉那拉氏登上皇后之位会不会对她报复着。
可又想想小桂子的话,主子爷连坤宁宫都不愿意给乌拉那拉氏住,即便乌拉那拉氏真当了皇后,想来也不会比如今的境况好到哪儿去,她也就不怕了。
这般想着,宋格格便走到了正院的那处小角门儿前,亲自叩了门,好一会子,这门儿才开了半尺宽的缝儿,露出来半张皱巴的老脸来。
倒也不知道主子爷从哪儿弄来的一个老嬷嬷,不仅手脚不利索,还是个哑巴,这会子一看是个主子来了,便立即手忙脚乱的开了门儿,在宋格格的脚边儿跪下。
宋格格抬抬手叫人起了,往里张望了一下,这才瞧见里头的荒芜,压根儿没一点儿正院的气派了,处处都透着衰败,廊柱上的漆都斑驳了几块儿。
明明下雪天都过了两三日了,这地上的积雪都还没清理了去,只零星被踩了几行子脏脚印儿罢了。
“平日里都是你在伺候福晋?福晋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那老嬷嬷起身,给宋格格指了指自个儿,又伸了两根手指头,大概就是说伺候的有两三个吧,说起福晋,那老嬷嬷比划的宋格格便不大能看懂了,末了没法子,只得引着宋格格进了正屋去瞧瞧。
宋格格心中不住的往下沉,这场景可比她想想的要惨的多,心中虽是快意丛生,可到底还有些害怕,怕一会子瞧见个疯子,或是旁的。
不过既是都来了,宋格格总得瞧瞧去,明儿去了宫中,也有了话同年主子讲。
且跟着那老嬷嬷越走越近,只进了屋,宋格格便闻到一股子扑面而来的酸腐气裹挟着浓浓的苦药味儿,这味儿直钻脑门儿,叫人恶心反胃的紧,幸而这会子不是什么刚用完膳的点儿,不然宋格格非得吐了不可。
且用帕子捂着鼻子也不大能挡住味儿,宋格格强忍着恶心,赶紧的叫那老嬷嬷开了窗通通风,总归这屋里一丝丝热气也无,也不怕外头的冷风灌进来。
只是这一开窗,一有了风,屋里躺着的那位便有些受不住了,这会子不住的费力的咳着,听着那声儿,怕是再咳一会儿肺腑都咳出来了。
宋格格只得赶紧的让人关了一扇,免得将乌拉那拉氏折腾没了,明儿她倒也不好进宫交待,亦是嫌弃乌拉那拉氏这般咳嗽,生怕过了什么病气了。